知的人是戰幕!」溫御越說越氣,狠狠抿兩口鹹鴨蛋,先摳的蛋清,咸到骺嗓子,趕忙灌兩口酒。
;;;鄭鈞以為自家侯爺來了真性情,「侯爺莫難過,換個角度想這件事,戰幕不知我們才能贏,否則憑侯爺的本事怕是鬥不過戰幕!先小人後君子,等侯爺事成怎麼給戰幕謝罪都成,可若侯爺這會兒沒忍住做了君子,那便是連做小人的機會都沒有。」
;;;溫御倒是把這句話聽進去了,長嘆口氣,「本侯也是這樣想。」
;;;自古忠義難兩全,兩者相權取其輕。
;;;先帝跟戰幕,自然是先帝……
;;;夜漸深,驟雨突襲。
;;;狂風卷着暴雨像無數條鞭子抽打下來,豆大雨點濺落彈飛,激起水花層層。
;;;雨越下越大,整個皇城籠罩在一片縹緲白紗之下。
;;;待溫宛乘馬車回到御南侯府的時候雨小的許多,淅淅瀝瀝。
;;;她打開徐福遞過來的油紙傘踩着蹬車凳下來往府門處走,一雙雪色長靴映入眼帘。
;;;溫宛略驚,微微抬起傘,一抹人影撞進眼瞳。
;;;男子一襲雪色直襟長衣,腰束淡金雲紋腰帶,腰間懸一把摺扇,扇墜以金絲絨線攢成的流蘇上,繫着一枚紫色玉珠。
;;;流蘇被雨水打濕,順着玉珠流淌,滴滴落地。
;;;這是蘇玄璟兩世入御南侯府提親時的裝扮,哪怕沒看到臉,溫宛也知此刻站在對面的人是誰。
;;;前世孽緣今世還,上輩子蘇玄璟有多涼薄冷血,這輩子他就有多深情執着。
;;;然而他永遠不知道,無論他有多深情,在溫宛眼裏也是比草賤。
;;;「溫縣主。」
;;;蘇玄璟在這裏站了很久,那場雨從頭澆到尾,他全身濕透。
;;;夜寒晚來風,蘇玄璟因為寒冷身體微微顫抖,眼底閃着光,「我有要事,可否進門一敘?」
;;;溫宛不是冷心腸,唯獨面對蘇玄璟,她總能輕而易舉狠下心。
;;;「可以這裏說。」
;;;自重生伊始,從蘇玄璟嘴裏說出的話都很有分量,溫宛卑鄙的一邊恨跟厭惡這個人,又十分渴望他能說出什麼有用的來。
;;;蘇玄璟聞聲,神色微不可辨的閃過一抹失落,「我是……不配再踏進這個門檻嗎?」
;;;雨還在下,溫宛手中的油紙傘半點沒有偏移。
;;;是的。
;;;她雖在心裏有了答案但是沒有說出口,她怕蘇玄璟突然負氣離開,一個字都沒留下。
;;;想到上次在大理寺時蘇玄璟為自己擋了公孫斐的扇面,手臂被劃傷,溫宛下意識看向蘇玄璟右臂。
;;;不經意的動作,蘇玄璟卻欣喜若狂,眼睛裏重新閃出光芒。
;;;「縣主不必擔心,小傷而已。」
;;;看着蘇玄璟現在的樣子,溫宛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錯把套路當深情,到頭來感動的只有自己,像個白痴,像個傻子。
;;;「我在等你說。」溫宛沒打算叫蘇玄璟進門。
;;;蘇玄璟臉上溫潤如玉的笑容轉淡,「雨大,蘇某還是想進去。」
;;;溫宛未語,轉身邁步登上石階,與蘇玄璟擦肩而過。
;;;「事關伯樂坊股成!我想給你-」蘇玄璟猛然轉身看向溫宛背影,聲音略顯急促。
;;;哪怕是這樣重要的事,他都害怕溫宛會留下一句絕情的話關上府門不理他。
;;;慶幸如今的溫宛『唯利是圖』,這個話題她喜歡。
;;;油紙傘緩緩轉動,溫宛看向台階下的男子,冰冷無溫的眸子漸漸有了光彩,「蘇公子,裏面請。」
;;;徐福身穿蓑衣將府門打開,溫宛側身停下來,伸手示意蘇玄璟先走。
;;;太過禮重的待遇,蘇玄璟卻並沒有感受到被重視,他抬腳走上台階,停在溫宛身邊時低頭看她一眼,心中五味陳雜。
;;;溫宛再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