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烈酒。
雪姬又端進來兩壺她珍藏已久的竹葉青。
「狄翼被判死刑,待行刑那日,我會帶着你父母靈牌過去觀斬。」雪姬擱下托盤後沒有離開,而是坐下來,「外面我都交代過了,今晚小姨陪你一醉方休。」
雪姬青蔥玉指握起酒壺,斟滿。
她舉杯,「玄璟,這些年苦了你。」
蘇玄璟看向雪姬,忽的,他發現雪姬鬢角竟然有幾根白髮。
以前沒有的,或者……
以前他從未仔細去看,「小姨,是我連累你了。」
聽到這話,雪姬美眸閃出淡淡的光,「你我之間是血親,你母親是我的親姐姐,她慘死竹筏之下,我這個當妹妹的理當為她報仇!老天憐愛,沒讓我們等太久!」
雪姬舉杯,一飲而盡。
蘇玄璟與雪姬一般,烈酒入喉,灼燒他整個肺腑,火辣的感覺那樣清晰,卻也痛快。
雪姬今夜性情,她替蘇玄璟與自己再斟,從她入花間樓到現在如履薄冰,無一日不謹小慎微,這一忍就是二十年!
雪姬再飲,仰頭時淚從眼角墜落,滑入鬢間。
蘇玄璟心疼,原想與小姨說的話便硬是噎在喉嚨里,狄翼雖被判處斬立決,可他到底位高權重,頭未落地之前,很難說沒有變數。
「玄璟,小姨知道你不喜朝中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算計,且等狄翼一死,你且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管你做什麼,小姨都支持你!」雪姬倒了第三杯酒,她拉住蘇玄璟的手,眼淚控制不住滑過臉頰,「你這些年,過的太苦。」
沒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不能任性妄為,縱然有喜歡的女子也不能真心相對。
這些年,蘇玄璟從來沒有一日為自己而活。
「小姨,你想做什麼?」蘇玄璟知道自己離不開官場了,他這一生都要浸淫在朝廷的染缸里,任由那些污穢腌臢的東西把他染成各種顏色。
想抽身,就意味着死。
他不能死,他還有想要保護的人。
雪姬喝的太快,烈酒勁頭十足,她微醺。
「我想……收拾收拾把花間樓賣了,浪跡天涯。」雪姬眼睛落在晶瑩剔透的酒杯上,純色酒杯映襯出一個男人的輪廓。
二十幾年,已經模糊了……
「那就煩請太子妃辛苦,走一趟。」事不隔夜,賈萬金今天就想拿到房契。
溫弦很不滿意,「你趕着投胎還是怎麼?」
「溫姑娘說笑,諸位時間寶貴,房契在路上,我們可以先把一成股的契約簽一下,這樣也便只來叨擾一次,不然再約也麻煩。」賈萬金微笑着道。
溫弦笑不出來,誠然她覺得這次沒吃虧,可賈萬金太煩人了。
顧琉璃見公孫斐沒說話,便招呼亭外侍女回太子府拿地契,朱雀大街那兩間商鋪的地契的確在她手裏,好些年前的事了,早到她還沒有出嫁。
夜,漸沉。
花間樓里歌舞昇平,今晚似比哪一晚都熱鬧。
門啟,外面歡戲聲不絕於耳,蘇玄璟不為所動。
他坐在桌邊,手中執杯,杯中烈酒。
雪姬又端進來兩壺她珍藏已久的竹葉青。
「狄翼被判死刑,待行刑那日,我會帶着你父母靈牌過去觀斬。」雪姬擱下托盤後沒有離開,而是坐下來,「外面我都交代過了,今晚小姨陪你一醉方休。」
雪姬青蔥玉指握起酒壺,斟滿。
她舉杯,「玄璟,這些年苦了你。」
蘇玄璟看向雪姬,忽的,他發現雪姬鬢角竟然有幾根白髮。
以前沒有的,或者……
以前他從未仔細去看,「小姨,是我連累你了。」
聽到這話,雪姬美眸閃出淡淡的光,「你我之間是血親,你母親是我的親姐姐,她慘死竹筏之下,我這個當妹妹的理當為她報仇!老天憐愛,沒讓我們等太久!」
雪姬舉杯,一飲而盡。
蘇玄璟與雪姬一般,烈酒入喉,灼燒他整個肺腑,火辣的感覺那樣清晰,卻也痛快。
雪姬今夜性情,她替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