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推測,真正聽到後表情沒有絲毫波動:「正常,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
賈貴成認認真真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都說關家的關靖澤沉穩早熟,我看你比他更不像同齡人。」
換了別人,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後能跟關家那邊走得那麼近嗎?
換了別人,能在聽完他剛才的話後沉住氣不掄起拳頭打過來嗎?
據說鄭彤跟關振遠給他生的妹妹,這會兒還跟他住在一塊,親親熱熱地喊他當舅舅!
易地而處,賈貴成覺得自己肯定做不到。
偏偏眼前這個再年輕不過的鄭馳樂做到了。
該誇他看得開,還是該說他可怕?
賈貴成看向鄭馳樂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審度。
鄭馳樂察覺了他的想法,淡淡地道:「憎恨、仇怨這種情緒太極端,我一般不會讓它影響我。能讓我激動起來的事情只有一樣,那就是好事發生了或者好事即將發生——那我會很高興。」
賈貴成沉默。
如果他當初跟鄭馳樂一樣想得開,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而且鄭馳樂磨礪出這種心性的代價是什麼?
總不會是坐地開悟吧?
即使已經好好地了解過鄭馳樂,賈貴成還是覺得看不透他。
鄭馳樂卻笑了:「可以說正事了嗎?」
賈貴成說:「正事就是這個羅應亨的立場跟賀正秋、葉仲榮都是相左的,甚至跟關振遠、梁定國也有過齟齬,你要是不是必須要那麼做,最好別跟他走得太近。」
鄭馳樂覺得賈貴成有那麼一點可愛,為了說這麼一句勸誡,居然先把自己做過的事全都抖出來!
鄭馳樂說:「這我都知道。」他在首都有眼睛——潘小海就是他的眼睛。
賈貴成說:「你有分寸就最好,走你們這條路的最好不要想着兩邊靠,否則只會兩邊不着岸。」
鄭馳樂但笑不語。
賈貴成說:「你似乎很不以為然?你以為你左右逢源的戲碼做得很高明?」
鄭馳樂說:「我沒有這麼想。」
賈貴成冷笑:「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鄭馳樂淡笑反問:「為什麼我要想着兩邊靠,而不是各方合作——或者以後他們往我這邊靠上來?」
賈貴成死死地盯着他。
眼前的鄭馳樂一下子就讓他想到了當初的葉仲榮。
而且鄭馳樂比那時候的葉仲榮更沉着、更冷靜、更出色——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賈貴成說:「狂妄!」
鄭馳樂說:「這狂妄是你們撐起來,賈先生來找我不就是因為看好我嗎?換了別人,賈先生恐怕連多說一句話都不樂意。」
賈貴成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鄭馳樂也不急,埋頭在方案上修改。
賈貴成坐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氣悶不已。最後索性走到鄭馳樂身邊看鄭馳樂寫的東西,看着看着他更忍不下去了,不時點着紙上的內容表示這裏寫得不好那裏寫得糟糕。
鄭馳樂也不生氣,從善如流地在上面做出修改。
一來二去,竟把整個方案都改完了。
賈貴成意識到這一點後恨不得抽自己一記耳刮子。
這不正好助長了這小子的狂妄氣焰嗎!
賈貴成轉身就要走,鄭馳樂神情愉快地送他出門。
看到鄭馳樂那一臉的小得意,賈貴成氣得不輕,頭也不回地走了。
鄭馳樂只覺得賈立跟賈貴成果然是叔侄,脾氣都這麼彆扭。
整個接待過程沒有太鋪張,但也不像孟桂華那幾個朋友說的那麼「艱苦樸素」。羅應亨給的提示就是「分寸」兩個字,即使羅應亨以前對外的作風一直為人詬病,但他的經驗比誰都足,自然不會有錯。
鄭馳樂選定的方針就是「細節體現尊重」,不搞大,但搞精。
要展現國內的進步,彰顯大國風範,沒問題,不動聲色地來。
在選定接待人員的時候,鄭馳樂更是親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