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冷冷的道:「自古以來,如你這般沽名釣譽者,實在不多!」
「啊!」
宋神宗這話就太重了,好象萬鈞巨石一般,砸在司馬光的心口上。
司馬光隱居河南府,前去拜訪的人多不勝數,他一言一行的影響都很大,他完全可以遙控朝政,呂公著之輩就完全聽從他的。是以,這些年來,他明里不在朝堂之上,擺出一副不參與朝政的樣兒,實際上,他對朝政的影響比誰都大,就是王安石和宋神宗也及不上他。
以前,宋神宗一直忍着,因為有曹太后的威脅存在,宋神宗不忍也得忍了。如今,宋神宗無所顧忌,終於發作出來了。
「官家,君實是大宋的賢者,這話是不是太重了?」韓琦與司馬光是鐵杆同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司馬光給宋神宗幹掉的,出言開脫。
「重了麼?」宋神宗的聲音陡然轉高,很是尖細刺耳,道:「朕還算說得輕的。」
手一招,邵九招呼幾個太監抬着筐子過來,放到司馬光面前,宋神宗揭開紅綢,指着裏面的奏章,道:「司馬光,你瞧瞧,這是你這些年來上的奏章。」
「啊!」群臣終於看清了,筐子裏面並不是人們冀望的金銀珠寶,而是奏章,他們既是失望,又是震驚。
若是在平時,群臣斷不會如此震驚,在眼下就不得不震驚了。原因沒有別的,很顯然,宋神宗早就謀劃好了,這是有備而來,風雨飄搖呀。
「這個……」韓琦萬萬沒有想到,這裏面是奏章,他一顆心直往下沉。宋神宗此然拿出奏章,不用說了,那是要對反對派動手了,這些就是罪證呀。
王安石也是意外,打量着奏章,很想說話,卻是說不出來。他也沒有想到,宋神宗竟然選在這時節動手。在這時節動手,司馬光他們絕對想不到,沒有一點準備,要幹掉反對派不是難事。沒有了反對派從中牽制,以後推行新法就順利多了。
「……」
司馬光看清了,這是他的奏章,他震驚到無以復加的程度,嘴巴張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這幾日,朕把你的奏章又閱過了,不得不感嘆,本朝出了一個司馬大才子,一枝筆具有翻江倒海的威力,可以把白的說成黑的,把黑的說成白的。」宋神宗打量着司馬光的奏章,感慨無已,道:「司馬光,以你的才名,可以直追李杜了!」
「咕!咕!咕!」
司馬光很想說一通話,為自己開解,可是,他的嘴巴張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話來,唯有喉頭髮出怪異的響聲。
「韓琦,你說朕對司馬光的話說重了,是麼?朕以為,朕的話還太輕。依朕看,司馬光不過是一個誇誇其談之輩!他的一身學問只停留在一枝筆上!」宋神宗的話更重了。
如此評論,誰都不服氣。更何況,司馬光才名滿天下,一部《資治通鑑》雖未寫完,卻是無數人仰慕。終於,他一口怨氣上來,衝破了失言的阻礙,大聲道:「官家,臣少讀詩書,幼習軍國之道,入朝數十年,忠心耿耿,殫精竭慮,未有過失,實不敢當官家之評!」
「是麼?」宋神宗淡淡一笑,道:「司馬光,朕的話,你不服,是不是?好!朕就讓你心服口服。」
說到此處,宋神宗上前一步,來到司馬光面前,道:「適才,朕問燕雲之地收復之後,除了歡喜之外,還有甚麼?你為何不答?是你不願答,還是不知從何而答?」
適才,宋神宗問燕雲之策,王安石說要安撫,要治理,博了個滿堂采,群臣交口稱讚。緊接着,宋神宗又是再三相問,無人回答,點了司馬光的名,他認為沒有什麼可回答的。最後,是蔡京侃侃而言,其所言超過了王安石的回答,高屋建瓴,極富遠見。
「這個……」司馬光素以才名滿天下著稱,適才兩問都無答,實在是丟人現眼,張口結舌,不知從何說起。
「介甫所答,燕雲收復之後,要治理,要安撫,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你都沒有回答,你還有何言?」宋神宗臉一沉,聲調轉高,道:「朕的朝堂上,需要的是才智之士,不是只會搖唇鼓舌的誇誇其談之輩。司馬光,你可知朕是何時下定決心的麼?就是適才!你連這麼淺顯之事都沒有回答
第五章 肅清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