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寒,視而不見,目光挪開的時候又瞧見身側一顆頭顱正對着自己,雙眼無珠,兩個渾圓眼洞中一片漆黑,比貞子還貞子,葉惜倒吸一口涼氣。
「這夜明圖怎生得如此可怕,」浸泡在血海中的葉惜四周滿是鮮血的腥臭味,小鬼的腐臭味,偶爾腳底還有一絲柔軟之物處體之感,葉惜身子一縮,這些東西卻是蜂擁而來。
揮之不盡,卻之則來,一股陰寒的氣息瀰漫葉惜周身,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化,皮膚潰爛,臉上的血肉一塊塊脫落下來,葉惜一聲慘叫,隨後抓去,手中儘是腐肉,心駭之下大力扔了出去,但自己的手臂卻在這大力之下也被甩了出去,葉惜大驚下原本想去撿回,撥開海水,前方卻有一顆頭顱飄了過來,那頭顱一臉腐肉正咧嘴怪叫,可不正是自己麼。
這時葉惜仿佛感覺自己的四肢離體而去,眼睜睜看着自己四分五裂開來……
便在這時一道白光灑下,葉惜心中一絲涼意漫延,腦海中頓時恢復一絲清明,正是那斷魂劍,葉惜猛然一搖頭,臉上全是冷汗,見自己四肢健全也安心了些,再瞧這斷魂劍,如今它的光芒已經極為暗淡,葉惜這才明白原來剛才正是這斷魂劍救了自己。
四周仍是一片血海,枯骨小鬼並沒有改變,葉惜面露疑色道:「這夜明圖必有破解之法!」
物極必反,這事上就沒有必死的局面,該死的上帝總不會忘了關門開窗這種舉動,條條死路的中間必然隱藏着一條生路!
生路在哪?
葉惜猛然一頭扎進血海之底!血海深處一片渾濁,不能視物,這裏陰煞氣息甚濃,仿佛封印着一整個地獄的氣息,唯隱約可見一些鬼物的屍骨,葉惜體內真氣不斷運轉,掐着法訣,手中瀰漫着一絲電花,這時一絲陰寒氣息卻被吸入那閃電中,葉惜一愣,當年許秋離曾說…
當年清水派的祖師創立這紫心雷訣不正是在那屍骸如山的萬骨山麼,物極必反,這克制陰誨之物的法術難道就不能在陰寒之地修煉,知己知彼麼,這法術就不能先知而後禦敵……
這紫心雷訣的第一層葉惜原本就沒有完全煉成,還欠了一絲威力,一直都不明白,即便連清水派的掌門都說這紫心雷訣再也沒有當年祖師那一劍天下滅的威力了,這是為何,葉惜當即掐起法訣,死馬當活馬醫吧,這裏的陰煞氣息不比萬骨山來得少,氣息頓時狂涌而來……
原來數百年的傳承讓清水派對紫心雷訣已經會錯了意,以為正道中人便不與那些陰煞氣息為舞,這閃電制邪,必是純陽之氣,一切因為消失的傳承以及根深蒂固不知變通的思想……
葉惜很幸運能在另外一個世界生活十七年。
含月臉色慘白,在血爪血雨及那夜明圖的連番攻擊下真氣已經極度潰散,她已經堅持不住,白生似乎已經失去了玩味的心理,他隱約感覺到另一隻陰司如今命在旦夕,當即渾身真氣蜂擁而出,含月的壓力倍增,這時身上的真氣如氣泡般碎裂開來,含月心中一涼。
我要死了……
「我沒時間繼續浪費了,必需馬上要用你的鮮血祭煉這黃泉筆,」白生冷哼一聲,隨手幻化出一柄飛劍,腳步奪地,身體驀然出現在含月身前,一劍狠狠落下。
含月避無可避,只得下意識的閉眼雙眼。
這時夜明圖突然一陣猛烈的顫抖,白生舉劍的同時一道白光射來卻將白生攝入其中,白生一陣錯愕,那劍還未落下,還未明白過來被懾入那血海之中。
那血爪與血雨頓時消失一空,這裏瞬間便恢復了先前的寧靜,與死亡擦肩而過的含月等了一時卻並無疼痛之感,這才睜開雙眼,咦,白生怎麼被懾入夜明圖中的,難道這圖叛變了?
「你怎麼能控制這夜明圖,」白生看着踏在血海之上的葉惜道,在這夜明圖中即便是他同樣會淪為畫中之物,他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但心中疑惑不得不問,這畢竟是他的法寶。
葉惜沉默不語,手中掐着一絲電弧,嘖嘖稱奇,心中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紫心雷訣。
「我雖處在這夜明圖中,但這圖畢竟經過我的煉化,在這裏你更不是我的對手。」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白生很快冷靜下來,雖然沒有黃泉筆,但自認一個時辰內殺他還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