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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花陪着王大夫在周圍找了些草藥後,便有人來田頭請王大夫去看病,王大夫又匆匆忙忙的跟着來人去了。
家裏的油菜籽曬乾後,四畝田才打五百來斤的油菜籽,這產量低得讓謝花吃驚,想來應該是種子的問題。
謝花問過了,出油率只有二成左右,這樣算下來,四畝田只有打百來斤菜油,一斤菜油的價格在十五文錢,也就是說種四畝田的油菜只能賣得一千五百文,一兩半銀子,從秋末忙活到了春末,這錢來得真夠艱辛的,難怪種田的農人,一年到頭忙碌,到頭來卻存不下幾個錢。
謝花自打那日認得了十來種草藥後,出門的時候她就帶了一把鐮刀,到處刨藥,主要刨的就是山慈姑,因為這藥馬上就要到苗腐了。好在這山慈姑野生的不少,謝花第一天就刨了好幾斤濕的帶回家,結果等拴好牛洗了個澡出來,發現山慈姑全部被王氏倒進了豬食盆里,兩隻小豬吧嗒吧嗒的吃得正香。
謝花感覺自己像個速凍人一樣,全身的血都凝固了。
「娘,這是王大夫要的草藥,不是餵豬的,豬草我就早就打好了。」
「你這是要賣給王大夫的?」
「不是賣的,就是幫他找的。」
「又不賣錢,給豬吃了就吃了,豬大了殺了你還能吃幾塊肉呢。」
謝花默默的轉身走了。
後來挖回來的,她都用簸箕攤曬起來。王氏也沒再拿來餵豬了,對王大夫她還是尊重的,起碼王大夫兩次救她和長凱於危險當中。
連挖了十來天,山慈姑幾乎挖不出來後,她用籃子裝了半籃子提着去了王大夫家。
到了王大夫家,難得的是王大夫也在家。
水蘇正在院子裏刺繡,看到謝花,水蘇把手裏的繡針一拋,大呼「小花,你來了。」
「是啊,過來給王大夫送點山慈姑,順便來和你玩。」
「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可慘了,天天都要繡花認字,你看我這手被扎了多少針眼呢,可痛了。」水蘇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手指頭又紅又腫的,這又是一個和自己一樣沒有刺繡天賦的可憐蛋。
「剛開始是要痛的,就像我剛開始割稻子一樣,手上都是血泡,後來也不痛了。」
王大夫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姑娘委屈的樣子,搖着頭,把謝花籃子裏的山慈姑倒進簸箕里。
王夫人笑着說,「看水蘇樂的,平日裏村裏有小孩來找她,也沒見她這麼高興。」
「許是兩人投了緣,那小姑娘可是個懂事的。」說着就把挖草藥碰到謝花的事說了一遍。
王夫人聽了也是連連點頭,「這性子真是不錯,年歲相同,這水蘇可沒她懂事,你可別真白白的要了人家的草藥,那小姑娘挖這一粒粒的山慈姑也不容易。」
王大夫嘆了一口氣,「可不是,這山慈姑都是她放牛的時候挖的,小姑娘家裏娃多,爹娘又是個重男輕女的。」
王家院子裏只要不下雨,幾乎都曬着草藥,謝花看王大夫翻那些草藥,就問王大夫那些草藥是什麼,什麼時候能採到,王大夫一一告訴了她,甚至草藥的功效也會附帶的提上幾句。
「王大夫要是我識字就好了。」謝花滿臉懊惱之色。
「你說說識字有什麼好?」
「要是識字的話,你和我說的這些草藥的功效我就可以記下來,說不定以後我還能像你一樣可以治病救人呢。」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啊「對了,水蘇,你不是認字了嗎?要不你給我記下來,要是我忘了就可以找你念給我聽。」
水蘇臉一紅,結結巴巴的說,「這個,我還沒學會這麼多字呢。」
謝花哦了一聲,「這樣啊。」
「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認字的,到時候我給你記。」水蘇雄糾糾氣昂昂的說。
「真的嗎?水蘇你太好了。」
水蘇重重的點頭。
王大夫和王夫人對視了一眼,會心的笑起來。
謝花臨走的時候,王大夫跟謝花說,「你要是采了草藥,只管送到我這兒來,我這兒用不掉,我在鎮上縣上都有認識的藥鋪,可以幫你捎去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