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會試和殿試,人人都嘆服!」朱翊鈞目露讚賞的說道。
「老臣惶恐,些許小事,還勞皇上掛心。」王錫爵感激涕零,這些全是他驕傲之所在,朱翊鈞的話句句說在了他心窩裏,怎能不讓他興奮和感動?
此時,王錫爵心中充斥着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情懷,朱翊鈞只要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眨一眨眼睛就不是大明的好臣子!
「像先生這樣能與朕君臣交心的好臣子,我大明是越來越少了!」朱翊鈞嘆息一聲,滿臉落魄。
「皇上謬讚了,老臣雖不才,但也願為皇上盡綿薄之力。」王錫爵跪倒在地,一臉真誠。
朱翊鈞親手把王錫爵扶起,搖了搖頭,苦笑道:「先生,此處就我君臣二人,朕說句不怕先生笑話的話,朕這個皇帝…唉,做的憋屈!」
王錫爵趕緊跪倒在地,滿臉焦慮:「皇上何出此言?臣等有罪,不能為皇上分憂。」
嘆了口氣,朱翊鈞語氣充滿了無奈:「想朕的皇爺爺世宗皇帝在位,幾十年不曾上朝理政,有多少大臣敢破口大罵?朕只是身體不好,早朝能免則免了,就有言官只差指着朕的鼻子大罵朕酒色財氣皆有!世宗皇帝幾十年不曾立過太子,滿朝文武有一個為此而爭吵的嗎?朕只是說元子體弱,待年齡大些身體強健了再議冊立之事,滿朝文武為此而鬧了近十年了!」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錫爵一眼,朱翊鈞把他拉起:「唉,先生,你說實話,是不是這個理?朕的皇帝做的有什麼意思?有時候朕都在想,是不是儘早把皇位傳下去,朕做個不問世事的太上皇豈不是更舒心!」
「皇上不可啊!」王錫爵再次跪了下來,滿臉淚水:「皇上,不可如此啊,大明離不開您啊,您要為這天下的黎民百姓想一想啊皇上……」
「唉,是呀!每次有了這種想法,朕便憂慮,這要是傳皇位給皇長子,朕與后妃們過的是逍遙了,但皇長子畢竟還年幼,至今尚未出閣讀書,怎麼能處理朝政?何況,朕的皇后還如此年輕,這萬一要是生下了嫡子,是讓皇長子退位讓與嫡子呢?還是怎麼辦?立嫡不立長是我大明祖訓,萬一皇長子不甘心讓位,到時天下豈不大亂?」
王錫爵點了點頭,贊同道:「皇上思慮的是,萬一出現了這種情況,確實難以收拾。」
朱翊鈞也點了點頭:「沒錯,朕也是這麼想。同樣道理,朕如果現在冊立了太子,皇后還這麼年輕,如若是給朕生下個嫡子,是廢掉皇長子的太子之位重立呢?還是違反祖制不冊立嫡子?一個國家總不能有兩個太子吧?」
王錫爵皺了下眉頭,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皇上說的沒錯,這的確有些麻煩。」
「所以呢,朕便想了個妥善的法子。你知道朕目前有三個兒子,不如一併都先封王,等過個幾年,皇后沒生嫡子,到時候再冊立皇長子也不遲,這樣既不違背祖制,也會因此而造成麻煩。」
繞了一大圈,等把王錫爵終於陷進去了之後,朱翊鈞終於把目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