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好。」
鄭元駒本就沒想過留任家人的命。
如意抿緊唇,覺得有些冷:「不過是偷盜……」哪裏就至於到這樣的地步?
鄭元駒抱得她緊緊的:「你不懂。這不僅是偷盜。夥同外人謀害主子,用主子的錢財過自己的財主日子……這一樁樁一件件,丟到縣衙裏頭先就是三十殺威棒,哪裏有命在!」
他還讓他們苟延殘喘了這些日子!
「小狐狸。」他抱着如意在妝枱上坐正了:「惡奴不可姑息,否則有一學一,以後難以御人。」
如意點點頭:「我知道。」只是不忍心。
她情緒低沉的埋着頭,鄭元駒看着她,夫妻兩個一時相對無言。
知畫在門外問道:「奶奶,可送熱水進來了?」
「送進來吧。」知畫這才掀開帘子,誠兒和信兒兩個抬着水。
「怎麼是她們端水進來?」不都是有粗使婆子端進來的麼?如意跳下妝枱就要去結果一盆水,鄭元駒長臂一伸就把水結果了放在架子上:「知道你們奶奶心腸軟,還讓小丫頭做這些!」
誠兒道:「奴婢和信兒不是小丫頭了!」
這幾個月跟着如意,又不曾被苛責,伙食又好,這兩個豆芽菜一樣的丫頭臉上也看得見肉了,衣裳也穿大了一圈。但是梳着雙丫髻,依舊一團孩子氣。
鄭元駒樂了:「不是小丫頭了?是大丫頭了!成,那爺我就讓你們奶奶升你們做大丫頭可好?」
誠兒和信兒忙搖頭,她們可是知道鄭元駒嘴裏的「大丫頭」,和長大的丫頭可不是一樣的,誠兒認真道:「我們什麼都不會呢,會耽誤***事兒的。」
這懂事模樣真讓人愛到心裏了! 眾人聽着就笑開了。
金盞進來瞧着這和樂融融的,心中很不是滋味,玉環沒了。如意也沒高看她一眼,依舊如同原來一樣,有事只找知畫。
她想到賀蘭說的事情來。
「如今世子爺眼裏心裏都是奶奶,哪裏有咱們的地兒!若是再這麼下去,我還罷了,本來就是擺設,金盞姑娘可就真成馮三家的一樣了,被隨意指了人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賀蘭緩緩的說,聲音帶着魅惑,如同引誘夏娃去吃蘋果的蛇。
「奶奶心腸好……」金盞說得很心虛。
「奶奶固然心腸好……可若是知道你殺了玉環……」賀蘭無聲的笑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她那日想着索性吊死在臨江苑的樓上,讓如意噁心一輩子的,不想經過抱廈的時候,聽到玉環屋子裏傳來的爭吵聲。
若是拿捏住了金盞……賀蘭忍不住咧開了嘴。
「我沒殺玉環!她不見了!」金盞低聲說。她明明把玉環的「屍體」藏在了衣櫃裏頭!
……
「又來了麼?」羅氏再也忍不住,這苗氏三天兩頭的來,不是要順走茶杯就是要順走燭台……這些也就罷了,這一天來幾次,她想睡一個整覺都不成。
「嫂子……」苗氏的聲音輕快的誇張。半夏每次見了都忍不住要哆嗦一把。
「你來了。」羅氏靠在床上。
「嫂子,我就是來問問,老太太的七七過了,我要去普陀庵燒香的。你去不去?」苗氏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把被子坐的一團緊皺,羅氏皺了皺眉。
普陀庵,是羅氏心底永遠的痛。
「還早呢!」羅氏敷衍。
「不早了!」苗氏隔着被子重重的拍了一把羅氏。羅氏在被子下不自覺的挪了挪腳。
「你不知道,老太太的七七過後就是春天了,到時候去普陀庵的人多着呢。咱們若不早作打算,哪裏能成?總要提前半月定下日子……還要安排人手,如今彭姨娘管着家,做事都是慢騰騰的,我昨兒要的蒸蛋,今兒都沒來,又去要了一遭,最後倒是來了,說是她掏錢給做的。嫂子,咱們就窮到這一步了,蒸個蛋都要姨娘來掏錢?」苗氏說完,羅氏的笑意僵了一下。
「彭妹妹太謹慎了,難免就矯枉過正了,這縣官不如現管,她重新定下規矩也是無妨的,偏偏蕭隨曹規,萬事只按着原來驊兒媳婦安排的辦。」羅氏可不是聾子瞎子。
「人多了,是非就多了……
8、不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