嘍。」
「這樣啊……」通叔的眼珠子轉了轉,心下盤算開來。他一個門政大爺,說是大爺,實際上就是增府的一個地位稍微高一點兒的奴僕罷了。真想和增大人說些什麼事情,拜託他那肯定是沒有用處的。這一點,他清楚,張鳴九這麼個聰明人自然也不會不知道,那他到底是想幹什麼呢?
看出通叔心中的猶豫,張鳴九淡淡的一笑,向他靠了靠,低聲道:「事情嘛,倒也簡單得很。只要您受累,把每天進府拜會增大人的那些人的名單列一份給我,順便聽聽他們都說了些什麼,這便行了。事兒不大,只看您想不想幫鳴九這個忙嘍。」
這件事兒,說來還真的不是很大。通叔是個門房,但凡有人進府,差不多都要通過他這一關。只要他動動筆記下來,也就行了。至於增祺和客人的談話嗎?說起來,也不難知道,只要不是刻意避開眾人的悄悄話,總要有幾個丫鬟僕人在旁邊伺候的,從那些丫鬟僕人口中得到幾句話而已,這點事兒還真是難不住通叔。
「就這點兒事?」通叔狐疑的看着張鳴九,似乎不大相信這個小伙子會是個冤大頭,「若是還有旁的事兒,你就直說了吧,這麼多銀子,只買這麼點兒東西?我不相信你是個會吃虧的人。」
「通叔,這點事情在您眼裏是小事。可是在鳴九眼中,這可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情嘍。這銀子,您放心拿着,我就這點事兒,求您給我留個心就成了。」
張鳴九話已至此,通叔自己也覺得若是再推脫,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反正人家都說了,就這麼一點點事情,多半分也不替他辦不就成了嗎?又便宜不佔,干看着便宜跑到別人腰包里嗎?
「好,那這事兒我就應承下了,總歸會叫你滿意也就是了。」
「哦?那就多謝通叔了。」
從增府門房裏出來時,張鳴九紅光滿面,走路都帶着風,讓門外那些沒錢沒路子的傻官兒們又是好一通的羨慕嫉妒恨。
回到自己的宅子時,已經是午後了。
事情辦得順利,張鳴九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一邊吃飯,一邊哼哼着家鄉的小調子,看得旁邊伺候的丫鬟僕人都忍不住在心裏偷着樂。
「是你救了我?」
沙啞的聲音從桌子的另一端傳來,張鳴九抬起就快要埋到酒罈子裏面的腦袋,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一會兒。
那人身材壯碩,緊身的衣服被撐得鼓鼓囊囊的。半張臉都在鐵皮的覆蓋之下,看不清表情如何。但張鳴九還是認出了他,是四個月前,他在山上撿到的那個「血人」。自從把他從山上弄回來,就直接扔給了金哨子照顧,再沒有去看過他一眼。如今看他的樣子,像是好利索了呢。
張鳴九不禁在心中琢磨着:嘿,這小子命真大啊。
就在張鳴九琢磨的空檔,那「血人」或者說是「鐵面人」又一次開口了,還是那個沙啞的聲音,「是你救了我嗎?」
張鳴九轉轉手裏的酒杯,輕輕點了點頭,道:「是我。」
「恩公在上,請受我一拜。」
很老套的路子了,小時候到茶館裏聽書,不知道多少次聽到過這樣的段子。即便現在是真人版,依舊是激不起張鳴九的半分興趣。看着鐵面人行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張鳴九把酒杯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幽幽的說:「行了,甭弄這個樣子,我不愛看。你能活下來,是你自己命好,與我無關。我救你只是因為我遇到你了,這三跪九叩的大禮我生受了,你我算是扯清。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好了。」
張鳴九的話把鐵面人說得一愣。那人的目光中透出幾絲疑惑不解的情緒,但隨即便消散乾淨了,只剩下滿眼的平淡,「既然是您救了我,我這條命就是您的了。變成這幅樣子,無論我以前是誰,都沒有辦法回去了。不管您肯不肯承認我,我都已經認定了您。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誰都別想傷到您。哦,對了,您可以叫我鐵面,這是我的新名字。」
「鐵面?」看着鐵面離去的背影,張鳴九獨自輕聲嘟囔着,「我管你叫什麼呢?不拿出點兒真東西來,我不能用啊。」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