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第二天一早,張凡和巧花從京城機場坐飛機,到達省會。
再改換火車和汽車,來到了天山腳下一個小鎮。
很古風的一個山鎮。
看上去像一個西部片場,空氣中有一種肅殺之氣。
街上的人也是個個面部表情茫然。
這裏是交通要道,經常成為武林人士會晤的場所。
連鎮上的幾家客棧起的名字都沾着武林味道,張凡和巧花住的這家名叫「江湖客舍」。
很快,張凡就明白其中原因了。
這裏人煙稀少,鎮外有大片荒原,適合做為決鬥場所。
荒原上,還有一道上百米深的溝壑,有戰死者,可以拋進溝里,馬上被野獸分食,不留痕跡。
大概是鎮上的居民見慣聽慣了死亡,因此表情上籠罩着一層死氣:驚恐和麻木。
在荒原正中,修建了一個比武平台。
水泥鋪地,方形,長寬五十米左右。
正是清晨時分,張凡和巧花來到這裏。
冷風中,東方剛剛吐出魚肚白。
在晨色微曦之中,荒原一側,出現一個身影。
雙方相距幾百米,但看得見她一襲道袍在風中飄飄。
自遠至近,只用了幾秒鐘。
追風之速,極為震撼。
現在,雙方站立面對。
師姑白髮披肩,頭上扎一條道巾。
灰色道袍,黑立領,赤着雙手。
那雙手枯如松枝,長如鷹爪,指甲如鋼針。
張凡微微一笑:天!又是一個武學狂人。
真是不理解這些人!
俗世多少快樂,他們全然不顧,卻非要在打打鬥斗中尋找人生支點。莫非前生是獵狗出身?
「花蟬子師姑好!」張凡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施禮。雖然大戰在即,但形式上的尊重不得沒有。
花蟬子並不還禮,儼然以長輩自居,語出驚人:「身後事安排妥當了?」
張凡一愣:好沒修養的老朽貨!
給你臉,你不要臉。
「沒有。」張凡簡單道。
「你不準備後事,那就是說,師姑我需要安排後事?」
花蟬子冷笑道,同時,臉上現出一絲驚訝。
她一驚張凡敢來赴會,二驚張凡淡定如斯。
「既非前者,也非後者。我師父吩咐,此次前來天山,是師姑要賜教我幾招,我是前來學習的,並非要見刀見血。請師姑不要想多了。」張凡溫和笑道。
「嘿嘿,」花蟬子發出一串冷笑,「嘿嘿……」
笑聲在冷風中顯得極為瘮人。
巧花握着張凡的手,不禁抖了一下,仿佛冷風刺骨透胸。
眼前這個老刁婆,絕非善類。
看樣子,今天雙方必有一方凶多吉少。
「老太婆,你笑個叉!」巧花出口罵道。
「咦?你是誰?也敢口出無狀?」花蟬子把目光投向巧花。
「老掉渣的東西,風乾的屍首!也配問我?」巧花大聲罵道。
一來花蟬子見面第一句就不客氣,巧花自然不必客氣。
二來巧花知道,斗陣之時,須心靜氣凝。心不靜,陣法亂。
她要主動激怒對方,使老太婆無法從容佈陣。
「是我侄媳婦?」花蟬子看了看張凡。
「師姑,」張凡道,「不必多費口舌,要開場就開場,一會兒太陽升起來,天氣就熱了,師姑窮嗖嗖的,恐怕住不起有洗浴設備的旅館吧,還是早打早結束,我可以回鎮上吃早餐!」
被晚輩譏諷「窮嗖嗖」的,花蟬子一愣,臉色微變。
眼裏殺機四起。
鷹爪緊握。
步子一退,擺了一個門戶,朗聲道:「我古元門從不出你這種無師無長的孽子,今天我替如雲小子清理門戶。」
「師姑,這樣說話,就虛偽了!」張凡進一步刺激道,「想要那本書,就明說,何必裝出一副正義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