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事實毫無二致,卻也八九不離十了。
以喬薇對容妃的了解,當年那頭猛虎八成是容妃自己趕來的,為的就是吸引皇上的注意。
容妃與皇后的關係,太子並未多提。
喬薇挑了挑眉,納悶道:「你要和我說的容妃的秘密,不會就是當年的猛虎一事吧?」
太子睨了她一眼:「當然不是了,我只是給你一點緩衝,讓你大概知道她的為人,不要被接下來的事情震驚到。」
喬薇摸下巴:「嗯,在被容妃射了一箭,又出動死士追殺兩場後,你確實應該給我一點緩衝,讓我了解她的為人。」
太子的嘴角抽了抽。
索性之後說的事倒是真有些在點子上了。
太子三歲那年,皇后過世,皇上誤以為是容妃給皇后下了毒,將容妃打入冷宮。
這件事在後宮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眾人皆知皇后盛寵,可容妃也不差呀,皇上竟然真為了一個死去的人,把寵了這麼多年的寵妃給打入冷宮了。
容妃失寵,連帶着胤王也成了萬人腳下的泥,母子倆的日子並不好過。
太子偶爾會去看他們,這裏的看,是字面意思上的看,遠遠地扒在樹後,滴溜着一雙烏黑又發亮的眼睛,他聽人說母后是被冷宮裏的容娘娘與七皇兄害死的,他就想看看這倆人,單純地看。
他個頭小,趁着半夜宮人睡着,偷偷地從狗洞裏爬出去。
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就是他了。
換別家孩子,哪兒敢大半夜在外晃悠?所以說皇室的基因好,不是沒道理的。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太子照例去冷宮監視容妃母子,他看見一個男人走進了寢宮,那男人十分高大,比他的父皇還要高大。
他那時不懂事,不知後宮是不允許父皇以外的正常男人出入的,他定定地看着對方進了寢宮,不一會兒,對方出來了,身旁站着容妃。
容妃好像十分難過的樣子,靠在那人的懷中,一邊抽泣,一邊被那人帶着往什麼地方走去。
容妃的懷裏還抱着一個……襁褓。
男人帶着容妃去了一處荒涼的後山。
後山有一個挖好的洞,以及一口當時不知是什麼,後來才明白過來的小棺材。
男人從容妃的懷中接過那個襁褓,放進了小棺材,之後將棺材放進挖好的土坑中,一鍬一鍬地埋上。
容妃捂着臉哭了許久。
太子不懂她在哭什麼,那個男人抱着她,說着太子聽不懂的話,但在太子看來,他似乎在輕輕地安慰她。
他們離開後,太子跑到二人掩埋的地方,想將那東西鍬出來看看,可是他一雙小手都刨痛了,也沒刨出一個坑來。
這件事發生時,太子才三歲,按理說不該記得,他也確實沒放在心上。
當然太子還不懂得記日子,是後面漸漸長大了些,又無意中撞見過一次,男人與容妃一同前來給什麼人燒紙,太子才深深地記住了。
「所以你還有偷窺的怪癖?」喬薇警惕地抱住了自己的小胸胸,「老實交代,去山上蹭飯時,有沒有偷窺過我換衣服!」
太子冷冰冰地說道:「本太子與你說了這麼多,你的重點就是這個嗎?」
說着,撇過臉,「你自己不關門的,怪我啊?」
喬薇真是捶死他的心都有了!
自己給他做了多少菌菇湯,他就是這麼報答自己的?!
喬薇亮出拳頭,就要將他的腦袋捶出悶天大包。
「不過,你的身材是真的好,我沒見過哪個女人的比你好。」
喬薇的拳頭頓住了,攏了攏肩上的秀髮,挺起傲人的小胸脯,一手叉着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蠻腰,倨傲地說道:「繼續說!」
太子認真地說道:「皮膚也好,比蓮妃的還要好。」
喬薇不咸不淡地問:「蓮妃又是誰?」一定宮裏的絕世大美人!
「我養的狗。」太子道。
嘭!
太子的腦袋上多出了一個大包。
……
這之後,喬薇問了那人的長相,聽太子所言,那人與容妃關係匪淺,喬薇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鬼王,找了一根樹枝,畫下了鬼王的面具:「是不是這樣的?」
「是的。」太子摸着疼痛的腦袋道。
喬薇呢喃道:「如此說來,可以排除他是容妃的兒子了。」
「你說什麼?」太子沒聽清。
喬薇解釋道:「沒什麼,我恰巧見過這個人,容顏醜陋不堪,辨認不出年紀,我還猜測他是不是容妃的私生子。」
「醜陋不堪?」太子蹙眉,「不啊,他的容貌很俊逸啊,有一次,他把面具摘下來,我看見了,當時還很是驚艷了一把。」
喬薇愣了愣:「有多俊?」
太子想了想:「比不上四叔,但比胤王是不差的。」
比胤王都不差?那看來是真的俊了。
「難道你見過的那個男人並不是鬼王?」喬薇狐疑地嘀咕,鬼王那張足以嚇死人的臉與俊逸可絲毫沾不上邊。
太子攤手,表示他也不清楚。
喬薇擺手:「算了,先不提這個了,你還記得當年的棺材葬在哪裏嗎?」
「方才就是要你去看的。」
「你怎麼不早說?」
「你讓我說了嗎?」
二人一路鬥嘴,很快便到了埋葬棺材的地方。
這裏離冷宮不遠,平時鮮少有人走動,傳聞有那麼一陣子,皇上想動土將這裏改建成一個園子,可前來丈量的師傅們齊齊見了鬼,回家便臥床不起,那之後,皇上嫌晦氣,便沒動這兒的心思了。
不用說,那個鬼就是容妃與那個神秘的男人作弄的,為的就是嚇跑工匠,好保護地底的棺材。
太子上工具房找了兩把鍬來,與喬薇合力將地底的小棺材挖出來了。
喬薇跳下去,輕輕鬆鬆地拔出了棺材上的鐵釘。
太子看着手中沒來得及用的工具,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喬薇打開了棺材,一股濃烈的屍氣撲鼻而來,喬薇捂住了鼻子,雖說她不信邪,可到底不大好聞。
屍氣散開後,喬薇解開了蓋在屍體上的大紅布,露出一個早已褪了色的襁褓,而襁褓中,躺着一具嬰兒的骸骨。
新生兒出生前,囟門大小不足兩個指節,從這副骸骨的囟門開合程度以及骸骨的身長來看,不是新出生的孩子,就是沒來得及出生的胎兒。
「這不會是你父皇的孩子吧?」喬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