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你臉上有笑意。」
「嗯?」顧一擱下筷子摸了摸唇角,還真有些弧度。
趙寇依舊面無表情,只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後便自己轉動輪椅走了。「我以為,不會是這樣的。」
什麼不會是這樣的?顧一不解可也不敢上前追問,於趙寇她更多的是虧欠和懺悔,再也做不到和以往一樣的傲然不屑了。
起身收拾餐桌,觸碰他剛用過的那隻玻璃杯時皺起細眉。不是給他準備的溫開水麼,怎麼這麼快就冷了。
家裏安安靜靜的像沒人一般,趙寇回了了書房,顧一在廚房收拾,指腹不小心切開的傷口被水打濕後又沁出淺色的血絲。
一個人窩在沙發里,面朝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半開的窗簾外是遙遠的光點,紅黃綠成了夜色里最明亮的色差。顧一調開掛在牆面上的液晶電視,隨意找了了個放連續劇的衛視,她只是不喜歡太過於安靜的夜,會有一種孤獨的錯覺。
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時間,該去喊趙寇休息了。
關了電視,四處恢復安靜一片,手機卻不合時宜地在深夜想起。
顧一看了眼屏幕上跳躍的兩個字,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滑動拒絕。
不過三秒又打過來了。顧一怔了一會兒,依舊拒接。
依舊不過三秒,又重複打過來。顧一望着屏幕咬着唇瓣,眼裏溢滿複雜,掙扎着掛斷。
又打了進來……
趙寇轉動輪椅推開門出來,望見的就是顧一對着正鈴聲大作的手機猶豫不決的一幕。
「秦陽打來的。」趙寇並不是詢問,只看顧一那幅掉了魂的表情一切都瞭然於心。
顧一嚇得手一抖險些將手機摔出去,連忙掛斷按了關機,佯裝鎮定地轉移話題。「時間不早該休息了。」
「秦陽打來的。」趙寇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地重複了遍。
顧一抿唇,想着要不要和以前一樣撒謊躲過?可經歷過那件事後的自己,深知謊言的拙劣,只是趙寇寵着她願意去相信罷了,曾經跪在趙寇的病床前承諾過,她再也不對他撒謊的。
輪椅在地面滾動,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趙寇躺坐着姿態慵懶,面色陰鬱。「秦陽打來的。」
「是。」
趙寇呵了聲,鳳眼微挑仰視着顧一,周身慢着冷氣。「為什麼不接?」
顧一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也許,他還想帶你走,是要去歐洲定居嗎?」趙寇語調輕緩,像是在聊天一般。
顧一不敢去看趙寇的眼睛,視線飄忽不定。「我不會走的。」
趙寇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暢快不少,對她伸出手。「手機。」
顧一下意識地握緊已經關機的手機。
「顧一,你是不是忘了以你媽的名義發的誓了!?」
「趙寇!」顧一紅着眼咬唇瞪着他,自趙寇出事後她第一次瞪他,第一次大聲喊他的名字,第一次覺得他依舊本質惡劣至極!
趙寇卻冷笑了聲,轉動輪椅離開,期間沒再看她一眼,淡漠的疏離模樣連生氣都含蓄了起來。
「砰——」只是巨大的摔門聲響暴露了一切。
蜷縮在沙發里,顧一知道趙寇在氣頭上,她不想這個時候回臥室去,可她也擔心趙寇的傷勢,心煩意亂地取下手機sim卡折成了兩半,一陣尖銳的刺痛感襲來才換回她的神思,什麼時候將斷卡刺進指腹是傷口了?
將卡隨意地丟在透明茶几上,秦陽的手機號碼她倒背如流,這樣做或許只是給趙寇一個交代。
突然之間臥室的門又開了。
「你要在客廳坐一夜嗎?」趙寇已經換了身深色的睡袍悠然坐在輪椅里,目光落在顧一的臉上。
「嗯?」顧一心情不好,沒有回頭看他。
「還不進來。」
和趙寇結婚好些年了,同床共枕的機會並不多,顧一不喜歡和他睡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做躺在一張床上也是不能接受的,明明是那般趨於完美的人於她卻避如蛇蠍般的存在。
臥室的燈關了,連同以往會亮着的小夜燈也關了,漆黑一片。
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