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殺卸掉了道格拉斯的一條腿,可他們到底還是因為人類的終極欲望,匯聚成了這樣一個至為黑暗的團伙,以段璀珍為領袖,因利益而緊緊地盤扭在了一起。
賀予聞言心裏一抽,但還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神情,只輕蔑道
「他又在做那些無聊的實驗了,消耗人類活體最快的永遠都是他們那群喜歡細菌實驗的人。」
不置評論。
賀予讓她打開幾扇門,說要近看挑選,照辦,門開之後,屋內的破夢者士兵猛地抬起頭來,在看到賀予的一瞬間驟然變得面目猙然。
「是你?」
賀予的身份是保密的,這些士兵不知道他是破夢者的線人,在這裏瞧見他,頓時仇恨上涌「你果然是段聞的人!你這個瘋子!你為什麼要為虎作倀?!」
賀予不甚在意,手負在身後,踩着曼德拉島特製的黑色皮質作戰靴,走到這個屋子裏罵的最凶的那個男人面前。
目光在他的軍銜上一瞟,冷笑一聲「你一個上尉,也配問我這些問題?」
對方頓時被激怒,掙得鏈子嘩嘩作響,幾乎要化作惡獸猛地一口咬斷賀予的脖頸「你媽的!姓賀的!你和你那個假老娘一模一樣!都是惡棍!你騙了那麼多人……他們之前竟還敬你是英雄……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下地獄去!」
賀予神情寧靜地由着他罵,似乎還覺得挺有趣兒的,微微傾着耳朵,待那男的暫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他便微微一笑。
「不急,下地獄這種事,自然是您先我後。您知道我們島上有多少地方需要活生生的人去做研究嗎?至於死法嘛……被細菌齧噬血肉,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爛掉、浸入水裏,一點一點地被燜壞……還有動物學家會想把您和我們研究出的變異動物關在一起,為的是研究出突破生殖隔離後,和它們的繁衍結果……」
賀予的聲音就像一把塗滿了毒液的尖刀,見血封喉,刀刃要戳不戳地划過對方皮膚,任錚錚鐵骨也不禁栗然。
目光相抵,言畢,賀予粲然一笑,那笑容極美,簡直有些陰柔。
「不知上尉屆時還能不能留住這一股子不屈不撓的英雄氣?」
男人聽得雙目赤紅,整張面目像被燒融了的蠟一樣扭曲,連太陽穴都肉眼可見地鼓脹起來了,他的嘴唇翕動,像是低聲地說了些東西。
「怎麼
,剛才還那麼中氣十足,怎麼聽得這些死法,便一下子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男人咬牙靜默許久,忽然低渾道「你有種俯低了,我說給你聽。」
見賀予真打算上前,立刻阻止「賀總,危險。您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
「無妨。」賀予笑吟吟地湊近了,「我倒真有興趣聽一聽。」
他的面目貼近了那男人「說吧。」
男人「你再靠近點。」
「再近點。」
足夠近的距離了。
男人鉚足渾身的力氣,忽然猛地撲上去,怒喝一聲,姿態如虎如狼,照着賀予的耳緣就兇殘地撕咬下去!!
然而——
「停。」
就在他的牙關將合的一瞬間,賀予突然輕聲慢語地說出這一個字來。
而這字一出口,男人竟頓時僵住了,他懸在那裏,口齒記流涎,咯咯打顫,卻像被施了定身術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賀予笑容溫和,悠悠然直起身子,這時候屋內其他囚犯才發現他指尖不知什麼時候破了,血珠子淌下來,他不甚在意那血色,就用沾血的手指抬起上尉的下頦,如同擺弄玩具似的,將那人還齜着的嘴合上了。
「我的乖孩子。」賀予的語氣非常輕柔,甚至還帶着些笑意,卻讓囚室內的溫度仿佛都一下子跌破了冰點,「隨便咬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屋內其他士兵不知為何上尉忽然就被賀予操控了,驚恐交加地瞪視着眼前這一幕,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賀予站直了身子,朝着抬了下手。
不用他多說,取了雪白的紙巾給他,並道「賀總的能力又提升了。」
賀予垂着睫,帶着笑,不緊不慢地將手上的血跡擦乾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