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代價大於利益,犯罪集團不是單個的變態殺人狂,他們做事一般都有自己背後的目的性,而非以殺人取樂,尤其是受到了社會高關注度的人,集團很清楚拿這種人動手一不留神就會濺上一身血,得不償失。
何況這次謝清呈和賀予被困,完全是因為巧合——攝影棚是謝清呈自己要來的,賀予也是自己要跟着謝清呈的,他們剛才在外面也完全可以離開。
兇手要殺他們,很可能只是因為他們看到了胡老師遇害現場,就和目前失蹤了的副編和執行一樣,不得不動手。
一段水精靈的視頻放完了,謝清呈又換了另一段來看。
賀予在這時候忽然說了句「謝清呈,我一直跟着你,其實是因為我還是想知道那些事的答案。」
「哪些事的答案。」
「你知道的。」
謝清呈靜了好一會兒,忽然問「你能給我一支煙嗎?」
「……你明知道我沒有——」
謝清呈的桃花眸很沉靜「你明知道我不會。」
兩人就又都不說話了,艙內再一次陷入沉寂。
在這片沉寂中,他們沒有去談胡毅,副編或者是執行。賀予和謝清呈在這方面是一致的,他們並非對人的危險袖手旁觀,而是都不會在恐懼和無意義的猜測上浪費時間。
如果有命出去,推理才有意義。
如果沒命出去……
謝清呈的選擇是看水母視頻,冷靜地等待着。
賀予想,那自己呢?
儘管到了此時此刻,賀予仍覺得自己命不當絕,走投無路的感覺尚且遙遠。
但他還是忍不住想——
如果這就是最後兩個小時了呢?
他想做什麼。
他要做什麼?
賀予想了想,那些破碎閃過的畫面卻讓他覺得自己很荒唐,還有些可悲,於是他把那些念頭都甩走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水平線已經到了胸口。
水壓讓心腔有些窒悶,水線的高度也不再適合看手機。
艙內堆積的可漂浮物,這時候都飄在了水面上,賀予找了兩個塑料盒,給了謝清呈一個,讓他把手機放在裏面。
「雖然說防水,但最好還是不要相信這些生意人的話。」
謝清呈沒多話,瀲灩的水色里,他的臉龐太蒼白,嘴唇的顏色也比平時要淡很多。
他是怕冷的。
不僅僅是怕冷,這樣的幽閉空間,不斷上升的水位,也在刺激着他的腦顱。
他閉上眼睛,漆黑的睫毛像垂落的簾。
水位又高了一點。
現在賀予和謝清呈必須浮泅在水面上了,因為水位高度已經超過了兩米。
謝清呈抬眼看了看離得近了些的天花板。
他一直保持着希望,就是因為他覺得天頂處或許會有突破的地方。
這裏四壁光滑,沒有借力點,只能等水位升到足夠的高度,才能借住浮力看清天花板的構造。這種攝影棚的天花板大多都有夾空板,不會是完全磚瓦封頂,只要找到那個中空的位置,他們或許就能出去。
在此之前,謝清呈不想消耗過多的體力,更不想讓自己失去鎮定的情緒。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水位線還在上移,越來越高,他們離天花板的距離越來越近……
賀予仰躺在水面上,不得不說,他是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陪伴對象,正常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不嚇瘋也該哭死了,但賀予不一樣。
他視死亡如街頭川流不息的車,會儘量避免與之相撞,但也不會畏懼車輛本身。
「謝清呈,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我們可以通過天頂出去。」
「……」
因為蓄水量太大,已經淹過了自來水管的破口,水是直接湧入池中的,於是就沒了那麼嘈雜的嘩嘩聲。
周圍顯得更安靜了,他們仿佛在一個不屬於塵世的空間內,在海的深處。
「但如果找不到那個夾空板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