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戰亂之下土地荒蕪,百姓流離失所,兵災毀了莊稼,這個秋天幾乎是顆粒無收的,若不是他自帶乾糧,恐怕也要日日與野菜為伍了。
民以食為天,解決吃飯的問題是最重要的,劉驍沒少看農業上的書籍,還向那位小王莊扶貧工作組的技術員請教了許多,最終形成了一套組合式的農業方案。
秋播以雜交小麥為主,常規小麥為輔,這是重要的主糧,龍潭村的一萬畝地種的都是高產小麥,周邊的無主土地全種上土豆,土豆地里插花種上根系不太發達的蔬菜,更遠的區域就顧不上了,比如柏家壩這種地方,就贈送麥種和土豆,鼓勵百姓種植。
在四川種植一畝麥田,需要十五斤種子,一萬畝就是十五萬斤,七十五噸種子全靠劉驍一個人拖過來,即使兩邊都有人協助,也是一件極其耗費時間和體力的工作,土豆就更費勁,一畝地需要二百斤土豆切塊做種,所以第一批只種了一百畝。
因為每一粒種子都是自己經手運過來的,所以劉驍對於莊稼長勢非常關心,甚至弄了一批地膜過來,龍王對稼穡如此上心,百姓們更是不敢懈怠,尤其對於那一百畝土豆苗,簡直是當成嬰兒一般悉心照料。
現在土豆終於可以收穫,龍潭村的百姓們下地收穫,將土豆從土壤下挖出來,抖乾淨泥土放進筐子,一筐筐的過磅稱重。
龍潭鎮的當家人在地頭親自觀摩,丫鬟小廝護衛圍了一大圈,再遠處,是四鄉的百姓都來圍觀。
第一畝收完,土豆筐堆積如山,一一過磅之後,產量出來了,畝產土豆四千斤!
劉驍聞言鬆了一口氣,努力沒白費,這事兒成了。
宋人從沒見過如此高產的作物,一個個目瞪口呆,繼而是狂喜失態,尤其是親自參與了土豆播種的這些年長的佃戶們,一個個老淚縱橫,他們不曉得土豆是從何而來,產量為何如此之高,他們只知道一個簡單的事實,從此以後不再有饑荒。
這玩意種植簡單,產量極高,兩個月就能收穫,而且看起來大塊頭,能壓餓,一天吃幾個土豆就能果腹,至少餓不死人。
胡懋林抑制着激動上前道賀「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劉驍故意淡淡道「軍師博覽群書,可知道此物來自何方?」
胡懋林捋着鬍鬚開了個玩笑「如此神物,必是來自天庭。」
劉驍道「土豆起源自萬里外的南美洲山區,土地貧瘠,農民全靠此物度日,後來歐洲有一個小國家叫愛爾蘭的,大規模種植土豆,五十年間,百姓人口翻了一番。」
胡懋林將這些全都記在心裏,以後都是吹牛的好材料。
「以后土地全種上此物,就不懼天災人禍了。」胡懋林說。
「非也非也。」劉驍緩慢搖頭,「胡軍師你其實該去學一點哲學的,凡事都一分為二,哪有光有好的道理,後來愛爾蘭全國的土豆生了病害絕收,人口活活餓死了四分之一。」
胡懋林不禁肅然,他不知道什麼叫哲學,但能明白主公的意思,哲學就是「道」,而主公的話也充滿了哲理。
「傳本王口諭,土豆不要留存,除了拿來做種的,當糧食吃了便是,此物放久了就有毒,吃不得」
胡懋林手下招募了幾個會寫字的童生秀才,權做白龍廟的秘書處,這些基礎性的字工作安排下去就行,張貼佈告,敲鑼通知,自有一套傳遞到最基層的渠道。
而胡懋林也頓時明白了一些「道」,土豆量產高的雙刃劍就是不耐儲存,但是似乎這也不是不能解決的。
「派人去柏家壩看看,本王送給他們的土豆收成如何?」劉驍興趣盎然,他幻想着柏家壩人狂喜的樣子,有種做上帝的感覺。
胡懋林派人乘快船去打探消息,這邊土豆繼續收穫,一百畝地精耕細作,有地膜的畝產四千斤,沒地膜的也能達到三千斤,一百畝地就是大約三十五萬斤。
三十五萬斤土豆堆在一起的視覺衝擊實在是太壯觀了,就像一座山,震撼了現場所有人,劉驍也頗為自得,說暫時不要收倉,保留幾天,讓四鄉縣的百姓都來觀摩一下。
這時派去柏家壩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報說柏家壩根本就沒種植土豆,先前送去的二百斤土豆被他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