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一萬貫的籌碼,並且一把就全押上,賭桌旁的幾個老江湖神色不變,夥計嘴角微微翹起,大概是沒見過這樣的冤大頭。
毫無意外的,一萬貫一把輸光。
劉川毫不在意,說再來,我再借十萬貫。
賭場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人,十萬貫籌碼堆在面前,劉川依然是一股腦推過去,全部押上。
自然是全部輸掉。
劉川還要借,這回人家不願意了,說你得先把十一萬貫還了,再借不難。
「沒意思,不玩了。」劉川一推桌子就想走,這麼大的肥羊,賭場怎麼會捨得放走,夥計一擺手,幾個看場子的彪形大漢走了過來。
「呵呵,當老子是嚇大的,你們富貴坊是黑店吧?」劉川也不傻,老媽給他講過概率學,總是輸是不對的,肯定有貓膩老千。
劉川忽然拿起一個骰子塞在椅子腳下,用力一踩,象牙骰子裂開,竟然流出亮晶晶的水銀來。
這下可戳了馬蜂窩,不等劉川喊出老千,賭場保鏢就把他死死按住,再看桌旁那幾個賭客,波瀾不驚,分明都是同夥。
劉川帶了兩個保鏢,都是便裝打扮的王府侍衛,平日裏眼高於頂的,武藝也算不賴,但是賭場有規矩,進門不能帶刀槍,武器都存在櫃枱上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用武力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賭場有賭場的規矩,即便是有背景的,也得按規矩來,願賭服輸,輸了多少錢一都不能少,總之是能花錢的解決的,硬拼反而會吃大虧,兩個保鏢混江湖出身,懂規矩,也不放狠話,只說給個數字,容我們回去拿錢。
一個留着老鼠鬍子的賬房先生出面了,說你家公子欠了十一萬貫,雖然是生客,一回生二回熟,打個折扣,就拿十萬貫來贖人吧。
劉川說「瞧不起誰呢,十一萬貫,少一都不行,你們回去拿錢,再多拿些,把我爹留給我做生意的那些都拿來,我就不信了,有種換不帶水銀的骰子,咱們來一場公平的。」
他是故意的,對方越是有眼不識泰山,他越是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想着讓對方做點過分的事情,後面的劇情才好玩過癮。
那些話是提醒保鏢,什麼帶錢不帶錢的,是帶兵過來,越多越好,今晚他要重新裝修富貴坊。
劉川被帶到廂房裏,老鼠鬍子賬房拿話套他,想摸清楚底細,劉川撒謊的本領也是一絕,套用了胡搜的身份背景,說的嚴絲合縫,頭頭是道。
賬房是老江湖,一聽這身份在邏輯上嚴絲合縫,符合人設,心裏就有底了,惹得起。
兩個保鏢來到富貴坊前櫃枱,領了寄存的傢伙事,出門要走,正好一輛馬車停下,車上下來一個器宇軒昂的年人,搭眼一看,喝道「二位留步。」
「有何指教?」兩個保鏢停下腳步,看得出這年人身份不簡單,從賭場門口小廝的恭敬態度來看,保不齊是賭場的老闆。
如果老闆識相,也就不用回去調兵了,一樣能達到扮豬吃老虎的效果。
這老闆確實眼很尖,他一看就看出兩個保鏢的靴子不一般,這是重慶白龍軍的配發品,外面見不到,所以他判斷這兩人是來賭錢的軍官,請他們留步也只是為了套套近乎。
「小人米華,富貴坊掌柜,一點小小心意,權做盤纏,還望笑納。」年人笑呵呵地遞上自己的名剌,還有兩份可以隨時兌換寶鈔的價值二十貫的籌碼,出手如此闊綽,活該人家發財。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接了名剌和籌碼,也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胡亂編了個名字,一抱拳,走了。
米華望着他倆背影離去,進了賭場,和老相識們打着招呼,來到賬房處理事務,看場子的抓着個年輕女子走進來報告,說逮到在賭場裏偷客人東西的賊。
「剁手。」米華看也不看。
「米老闆饒命啊。」女子求饒。
「我又沒要殺你,饒什麼命?」米華放下賬本,看着這女子,在賭場裏烘托氣氛也就罷了,能接受,可是偷東西就不行了,觸犯了規矩,長得再好看也不行。
桌上擺着贓物,米老闆隨手拿起來觀看,卻如同摸到燙手的鋼鐵一般,一哆嗦落地。
這是一枚小巧的金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