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整日裏就和那不要臉的騷蹄子亂來,養傷期間也不停歇。那騷蹄子不是正經好人,叫的讓人噁心。奶奶氣不過打發豐兒去說一句,讓她小點兒聲,二爺倒拿茶盅將豐兒打跑。」
「今兒個一早剛進門,二爺又開始陰陽怪氣的說奶奶。奶奶不理他,他還說。」
「我叫豐兒一起去勸,偏這兩個小浪蹄子在中間做耗,攔着不讓。」
這兩個丫鬟也不是好想與的,賈璉身邊的丫頭,都是從東路院大房裏帶過來的,甚至有可能,先前是賈赦身邊聽用的,所以,還真未必畏懼王熙鳳,便直言對着繪金罵道「你個破爛頑意,真當自個是回事了,主子的事也是你個小蹄子能管的?」
平兒見狀亦是明悟,也同時無奈……
縱然鳳姐兒似神仙妃子,可眼下在賈璉心中,或許還不如哪個下人的老婆……
平兒目光清冷的看了那兩個丫頭一眼,卻也未立即就發作,而是上前,入了東廂。
廂房內傳出一聲碎響聲,從半開的格子窗看去,就見鳳姐兒面帶愁容地站在門口,望向這邊……
谷<spa> 見到平兒來了,鳳姐兒頓時笑容滿面,忙上前招呼道「我說今兒個一早,樹枝上的喜鵲兒怎得嘰嘰喳喳地叫鬧的不停,原是貴人來臨。」
平兒沒好氣地白了鳳姐兒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奶奶何必又來打趣我。」
鳳姐兒聞言嘴角微微上揚,近兒個心氣不順,也幸得有這麼一個念舊的好姐妹時時關心她,要不然,她自個非得惱死來。
鳳姐兒上前招呼,笑道「如今你可不同了,老太太發了話,定要對你們以禮相待。」
說到此處,鳳姐兒不由地羨慕起來,平兒的際遇可謂是一飛登天,這誰也沒想到,平兒居然會得到太子的青睞。
原本平兒也只是送去幫襯一二,可趙昕對待她們這些丫鬟與其他主子不同,不是當她們是個頑意,是真正把她們當女人看待,加上碰上個好主母,沒虐待她們,日子可是過的紅火,深受丫鬟們的羨艷。」
反觀鳳姐兒這個正牌正妻,現如今,連賈璉身邊的丫鬟都敢小瞧於她。
「我的好奶奶,今兒個我可是特意來瞧你的,可別來打趣我了。」
鳳姐兒也不多言,平兒的態度讓她欣慰不少,忙拉着平兒落座。
一陣寒暄過後,平兒眼神飄忽,說道「奶奶,您和璉二爺……」
鳳姐兒若有所感,回過頭看向西廂,鳳姐兒臉色難看,心裏說不出的膈應……
「別提了,那沒良心的黑心種子,今兒個我不過是讓豐兒去提醒他一句,沒想到他居然讓人回話。」
接着,鳳姐兒模仿起來,陰陽怪氣地說道「往後我再不說你一句,只是從今往後,誰也別再理誰,誰也別再管誰,誰再和誰說話,誰就是小婦養的,自此一別兩寬,各自安好為是。」
聽聞此言,平兒的臉色都變了,這已經是和離的話了……
隨後不由擔心地說道「那奶奶您打算以後怎個辦?」
鳳姐兒丹鳳眸中目光譏諷的望了那邊一眼後,冷哼道「哼,無非就是一別兩寬,誰也礙不着誰,難道他還能休了我不曾?」
如果說當初書房捉姦前,她還打算和賈璉好好過下去,那麼等賈璉被撞破姦情,欲揮劍殺她,看到他那副猙獰厭恨的面孔後,鳳姐兒就知道,兩人這一世的夫妻情分算是斷絕了。
待到後來賈璉搬回抱廈,住進西廂,許是因為經歷過生死,反倒是看開了許多,讓他變得愈發肆無忌憚,將藏在心裏多少年不敢出口罵她的話,如今竟是每天都要數落一回。
但是,這種言語上的虐待,卻讓鳳姐兒心中不起絲毫波瀾。
若非顧及家族體面,若非顧及到賈母和王夫人絕不會允許她和賈璉和離,她必是要斷了這份所謂的姻緣。
她漠然相對,賈璉卻似痛快了,也愈發不知收斂。
聽聞此言,平兒心中擔憂不已,這世道,女子還是得依靠男人的,像鳳姐兒這般,身後無子嗣傍身,又無丈夫垂憐,以後定然悽慘無比。
念及此處,平兒也不由地眼圈紅潤起來,輕呼道「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