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小公子醒了。」
陳潛意識清醒過來,感覺眼前像是被鮮血糊住了雙眼,他艱難的睜開,就看到汪夫人哭的一臉梨花帶雨坐在床前,陳潛抬手拍拍汪夫人的手背,示意自己無事。
「阿潛你怎麼樣了,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你都睡了三天了,母親可擔心壞了。」
自己這是怎麼了?就吃了一口桂花糖餅之後就沒了意識,竟然已經昏睡了三天了。陳潛坐起身來,正要開口說話,告訴母親自己沒事了,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陳潛瞬間變得慌張起來,試圖說一些話出來,卻只是張張嘴,沒有聲音發出來。沈夫人看到陳潛的樣子,連忙呼喊着叫太醫。
陳潛的腦中一片空白,這麼多年以來說話對於自己來說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如今怎麼變得如此困難,話語就在自己嘴邊,可就是發不出聲音。
太醫進來,整個診斷的過程,陳潛都是空白的,只聽得太醫與沈夫人和侯爺說自己中了毒,如今毒雖已清,卻落的失語的病症,恐怕難醫。
「什麼叫難醫,難治也給本候醫!醫不好本候砍了你們的狗頭。」
陳潛躺在床上,耳邊已是嗡嗡作鳴,也就是說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能開口說話了嗎?陳潛覺得自己不能接受,他不知道失語意味着什麼,只知道自己不能開口說話,他便不是人們口中那個近乎完美的定遠侯家小公子了。
一個啞了的陳潛,還是陳潛嗎?
陳潛啞了這半年,定遠侯府找盡了天下名醫,京都再也沒流傳過定遠侯府小公子的事跡,往日想要嫁進定遠侯的世家小姐也不見了蹤影,人們私下都在說好好的小公子成了殘廢,無人敢說自己認識陳潛了,更不敢再光明正大地議論陳潛是啞巴,唯恐定遠侯聽了去砍了自己腦袋。
定遠侯查清是朝堂上的政敵害了自己,打聽好了陳潛愛吃桂花糖餅,便安排人下了劇毒讓汪夫人帶了回家。本意是要害死陳淵一家,誰想到只有陳潛吃了,更沒想到陳淵叫來了整個太醫院,硬是把人救了回來,不過是啞了而已。
陳淵在朝堂上聽着政敵的供詞,恨不得當場砍了他,卻被陛下攔了下來,陛下發落了後又恩准太醫隨時出入定遠侯府,全力醫治定遠侯愛子。
這半年定遠侯府進進出出最多的就是各種醫師,陳淵倒是不放棄,不僅重金懸賞,更是許諾若是治好陳潛的啞疾,便許他加官進爵,一輩子衣食無憂。
起初陳潛也是抱有希望的,不過看着醫師們無奈的神情,漸漸也就失去了信心,近幾月更是閉門不出,誰也不見,更是拒絕醫師的上門。多的時候喝酒買醉,像發瘋一般寫些意難平的詩,扔了往日寶貝的弓箭與兵器。
陳潛不敢相信朝堂的爾虞我詐,他從前用功讀的書、練得劍,無一不是為了日後報效朝廷,可這樣骯髒的朝廷,又如何值得自己報效呢?那他的抱負,他的理想,與他而言,也無一有用。
這日陳潛又打出去一批江湖郎中,定遠侯陳淵下朝回府氣沖沖地便找了過去。
「你到底是啞了還是要死了,這半年以來你看你活的還有人樣子嗎?我定遠侯的兒子如何就像你這般了!」陳淵在破口大罵的時候,陳潛正坐在案後醉的不成樣子,滿屋子散落的廢紙,上面洋洋灑灑寫着「天道不公,天妒英才」類的詩句。
「你這樣的性子實在辜負我對你的期望,不配為我陳淵的兒子,更不適合在京都生活了。」陳淵負手而立,「早年你母親在洛城置了一套宅子,你帶阿千去吧。」說罷便離開了。
不配為陳淵的兒子,辜負父親的期望,陳潛雖想為自己辯解,奈何說不出一句話。
汪夫人趕來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陳潛聽得母親在門外懇求父親別讓自己走,洛城偏遠,陳潛不能照顧自己,何況現在
其實對陳潛來說,在哪都是一樣,離開也好,陳潛早已厭倦了這裏的一切。
次日,陳潛只帶了一個小廝,一個包袱,便前往了洛城。
阿千是伺候陳潛到大的小廝,兩人算是一起長大,這次去洛城定遠侯只許阿千陪着,其實對於陳潛來說,阿千一個也夠了。
對於阿千這個名字,陳潛自
第1章 潛龍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