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風怎麼這般大。」
張德伺候了他大半輩子,哪能不明白他的示意,當即複合地開口,「老奴這就將主子退回去,小殿下就麻煩娘娘帶回養心殿了。」說到最後,對宋汐憨憨一笑,頗有些討好滋味。
眼看着張德推着厲昭往回走,宋汐不咸不淡道:「今日融融不回養心殿了。」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明顯看出厲昭的背影一僵,卻沒有停下步伐,也沒有回頭。倒是他身後的張德顫了顫手,不知是被宋汐的言語所驚,還是被厲昭身上的冷氣壓給嚇得。
直到兩人的背影再也看不見了,宋汐才收回了嘴角的冷笑。
老虎不發威,當老子是病貓啊!
除了我,誰還肯為你這個老頭子當免費勞力,誰還會一心一意不圖回報地對融融好?
不巴結姑奶奶,反而處處找茬,有毛病!
這時,融融忽然尖聲說道:「娘親,你又和皇爺爺又吵架!」
伴隨着他的話語,還有玉器碎裂的聲音。
宋汐低頭,就看見腳下四分五裂的碎玉,這原本是掛在他腰間的一隻小玉兔,是厲昭送給他的。類似這樣的小禮物還有許多,他就算每天帶一樣在身上,一個月不重樣也戴不完。
對民間來講,是天價的珍品,在融融哪怕是厲昭眼裏,卻是融融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小玩物,哪怕是摔了扔了,只要融融高興,也不覺得可惜。
但是宋汐很不喜歡他隨手摔東西的習慣。這孩子平時悶聲不響,脾氣其實並不是太好,很容易失去耐心。他生氣不會大吵大鬧,也不會責罰下人,卻會隨手砸東西。除了掛在他脖子上的長命鎖,是宋汐周歲送他的禮物,他曉得這很貴重,不能輕易破壞,別的都是想砸就砸,並且砸起來毫不手軟。
宋汐不會像厲昭那樣,第一反應是擔心他手有沒有砸痛,她不會慣着他,並且對這個這個惡習深以為惡,當下,便板着臉道:「誰教你發脾氣亂砸東西的?」
她將手背在身後,故作嚴肅的時候還挺能唬人。融融沒有父親,厲昭對他又太過溺愛,捨不得打,也捨不得罵。一貫強勢的宋汐就承擔了一半父親的角色。因為管理朝政,她的服裝多是富貴堂皇的明黃色,因為重掌朝政,多年來形成的高貴威嚴也得以顯露出來,天威愈重,凜然不可侵犯。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不再垂簾聽政,她撤掉了那道帘子,堂而皇之地坐在皇帝專用的龍椅參議朝政,也不知從什麼時候,朝廷上反對的呼聲越來越小,直至翻不起什麼風浪。她儼然是一副把持朝政,隻手遮天的局面了。
在小小的融融心裏,宋汐的形象便異常高大,尤其是,他偶爾看見她在朝堂上接受百官朝拜的模樣,當真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的母親更加厲害的人了,她成為了他內心最高的嚮往。
此刻,見宋汐動氣,他便有些被嚇住了,眼睛閃過少有的怯意,但他的面容還算平靜。小小年紀,這份鎮定持穩,已顯雛形,倒是與宋汐頗為相似。
但他畢竟不足兩歲,雖然知道自己可能犯錯了,卻不知道錯在哪裏,也不知如何反省。於是他固執地與宋汐對峙,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跟厲淳有點像了。
宋汐遂蹲下身,將手掌輕輕地搭在融融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能隨便摔東西了,知道嗎?母親不喜歡。」
融融是懂非懂地點點頭,垂眸凝視地上碎裂的玉兔,眼中閃過一抹暗色。
他其實有自己的想法,但他不知如何表達,仿佛此刻也不宜讓嚴厲的母親知道。
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不能在母親面前摔東西了。
同樣的,他也不喜歡看見母親生氣的嘴臉,心裏會很難過。
「乖!」宋汐可不知道他小小的心裏有那麼多花花腸子,還以為他聽明白了,高興地在他臉上親了一記。
小傢伙從小就天資聰穎,但她卻不知道,是聰明過頭了。
……
三天後的一個晚上,宋汐匆匆來找寧璟。 :☆\\/☆
天在下雨,像千萬條銀絲飄灑而下,這時候,別說酒樓,就連街上的路人也是極少的。宋汐卻偏偏出現在一間酒樓的門口。她披着斗篷,依舊遮不住滿身濕氣,仿佛連睫毛上都沾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