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什麼。
人就是這個樣子,在身邊的時候總覺得是應當,一旦失去了,掛念了,才曉得這是心愛之物。
何況,這件事情,本就是她的錯,心裏就越發慚愧。
陰太后的喪事還沒有辦完,安笙大抵不會馬上回來。
她暫且等一等,到時,諸事停當,他還不回來,她勢必要走一趟的。
另一邊,厲昭在養心殿也不得安寧,安笙平定叛亂的消息傳來,最震驚的應當是他了。
「這麼快就平定了叛亂,將來若取得宋汐信任,要篡權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第一件事想的,總是自家江山。
張德想了一想道:「雖說他手段了得,可依奴才看,他與娘娘在一起,不像是為了權利。一旦為權造反,娘娘肯定是要與他翻臉的,他捨不得。」
「有什麼捨不得的,孤聽說他們經常吵架,日也吵,夜也吵,再好的感情也要吵沒了。偏生宋汐感情用事,對他一忍再忍,說什麼也不願撇了他。一個人,總得要有點事情做,感情沒有指望,他自然就轉到權力上來了。」
他們感情好了,他怕安笙趁機虐待融融,他們感情不好了,他又怕安笙利用宋汐謀朝篡位。
這麼個人,死了是最好不過,偏生又殺不得,真真愁煞了他。
他真希望安笙是個沒腦子的廢物,他也不介意施捨一點口糧,偏生對方是個心狠手辣的狐狸,時刻要擔心被反咬一口。
「他若是個重權欲的人,在武安做他的皇帝不是更好麼?」犯得着來昭然受氣,吃力又不討好。
「孤不管他怎麼想,這麼個人在融融身邊,孤就是不放心。」厲昭憂心忡忡道:「聽說他這次衝冠一怒,殺了幾百人,滿門抄斬的更是連小孩子也不放過。」
一說到小孩子,他的心也跟着一揪。
不知是他老了,心軟了,還是因為融融愛屋及烏,儘管殺的是別人家的孩子,他的心裏亦不太好受。對於那些新進宮的小太監,小眉小眼,聰明伶俐的,他也比對待旁人要溫和一些。
張德卻不以為然,「作為上位者,斬草除根不是很正常的事麼,主子多慮了。」
以往,這樣的事情厲昭也沒有少做,事實上,他算得上昭然近兩百年來最造殺孽的皇帝了。
不知為何,在這麼一件外人看來極平常的事情上卻如此看不開。
他見厲昭沒有話說,念頭一轉,又道:「主子若改主意想要對付他,老奴還可出力。」
厲昭蹙眉沉思了一會兒,最終擺手道:「罷了,只怕惹怒了他,將來拿孤的融融出氣。」
長江後浪推前浪,安笙此舉,當真震懾了他,而他寶刀已老,不怕自己有個好歹,就怕報應在融融身上。
張德心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
又過了一月,陰太后的葬禮早已完畢,安笙卻還沒有消息,正當宋汐疑心他不會回來,安笙卻忽然回來了。
喜得宋汐丟下手邊事物,從御書房飛奔而來。
未央宮大門緊閉,卻有一個黑衣男子守在門外。
宋汐認出是融闐,心中不禁一定,大步走上前問道:「你家主子呢!」
融闐瞥她一眼,低聲回稟,「主子剛回來,正在洗澡。」
宋汐一揮手道:「你下去吧,這裏有我。」
融闐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離開了。
宋汐推門進去,迎面一股沐浴時的花粉香氣,到了裏間,氤氳的熱氣從屏風後裊裊升起,使這富麗堂皇的宮殿多了一絲別樣的仙氣似的。
宋汐未出聲,裏頭的人已經發現了異常,「誰?」
安笙的聲音有些冷凝,似乎不滿有人不經他的允許,闖入他的寢臥。
宋汐大方承認道:「是我!」
裏頭瞬間就沒聲息了,過了一會兒,響起嘩啦嘩啦的聲音,似有人出浴。
很快,安笙披着一件雪白裏衣走出來了,他的頭髮並未完全擦乾,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很快,肩膀上便濡濕了一大塊。儘管有了熱氣的薰陶,他的臉色依舊泛着憔悴的蒼白,眼神也透着疲憊厭倦。
宋汐忙扯過架子上的一條干布,作勢要替他擦頭髮,半是關心,半
第278章 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