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淳吁了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苗老爺子瞥他一眼,又道:「不過,她傷及根本,即便撿回了一條命,也會落下病根。」
厲淳周身的氣息一下子冰冷下來,「什麼病根!」
苗小翠被他氣勢所懾,忍不住後退一步,苗老爺子可不怕,嘴角仍舊噙着笑,「心臟功能不好,忌大喜大悲,忌大動干戈,尤其不能傷上加傷,否則,便是大羅神仙,也難以回天。」
厲淳握着宋汐的手就是一緊,很快,又釋然了,昭然皇宮有的是醫術高超的御醫,各種名貴藥材,他也不需要她大動干戈,還怕養不好她麼?她只要會喘氣就好了,別的,自有他來做。還有就是,他希望她安分一點,少招惹是非,不然,別怪他不客氣,直接將她關起來,免得她出去「大動干戈」。
他也想通了,既然已經原諒她,也為她做了這些荒唐事,可見他心裏也是有她的。不管是繼承了原來那個自己的感情,還是被她這段日子以來的英勇舉動「感動」了,喜歡就留下來。
厲淳這廂想得美,完全沒考慮宋汐會不會答應。
在他的認知里,宋汐沒理由不答應。
一直是她追着他跑不是麼?她眼裏**的愛意,他怎會看不出來。從前,是有些不屑,更有種被玩弄的憤恨不甘。不過,見她願意為自己去死,心裏又釋然了。畢竟有着感情基礎,不管是被迫還是自願,既然不能剔除,那便接受。
他同意和她好,是紆尊降貴,委曲求全,她得了便宜,還好意思賣乖?
因為昏迷,宋汐只能吃流食,苗小翠煮了參湯,厲淳接過來,一口一口餵宋汐。
一小碗參湯,足足餵了半個時辰,他卻一點厭煩都沒有,動作一開始尚有些生疏,慢慢就得心應手,始終細緻柔和。
似乎,將她納為自己的所有物之後,他做起這些事情,便理所當然。
一旁的苗小翠看着莫名有些羨慕,不好打擾,也怕看多了傷心失落,便走到外間等着。
厲淳端着小碗出來的時候,苗小翠正坐在桌邊兒發呆,桌子上擺着一碗熱騰騰的米線,見他出來,便招呼道:「蕭公子,吃點兒東西吧!」
厲淳點頭,走到矮桌旁坐下,放下手裏的空碗,開始吃米線。
苗小翠就在對面悄悄看着他,目光不敢太放肆。
這個男人已經貼上了某個女人的標籤,不是她所能肖想的。但這並不妨礙她以一個普通人的眼光去欣賞這個美麗的青年。
是的,美麗,她認識的男人之中,只有他當得起這個詞。他的美貌,便是連自己,也望塵莫及,是一種能顛倒眾生的魅力。若是他的脾氣能改一改就好了,轉念一想,一個人如果太完美,反而不真實。人無完人,如果一個人給人感覺完美,那他一定是在偽裝。相較之下,他的壞脾氣,反而顯得他真性情,不作偽。
苗小翠再次羨慕起屋子裏那個女人,雖然她身受重傷,也許吃了很多苦,若能得到這個人的青睞,都是值得的。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一定很喜歡她吧?」
厲淳吃麵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她,眼裏帶着審視。
苗小翠想,他總是喜歡這樣看人,在這種目光下,容易讓人有一種被看穿的錯覺,似乎,他身邊圍繞着許多形形色色別有所圖的人,逼的他時時刻刻去揣測人心。
苗小翠只能用最真誠地眼光回應他,企圖消除他的防備,他這樣的人,冷酷孤高,若非他放在心裏的人事,不一定會給出回應,但此刻,他卻是點了頭。
他需要一個人,來肯定他們的關係。
喜歡嗎?也許吧!他不討厭宋汐圍繞在他身邊,一開始,確實有點糟心,後來,就慢慢習慣了。如今,感覺還不錯的樣子。
宋汐昏迷了兩天兩夜,一直用參湯吊着,厲淳除了吃飯,幾乎寸步不離地守着她,也沒離開過這棟房子。
他還是見到了許多陌生人,苗老爺子是個巫醫,在寨子裏很有聲望,從第二天起,厲淳就陸陸續續看見有人來求醫問藥,無一不對苗老爺子恭恭敬敬,只除了他,總是不假辭色。當然,他自認為已經收斂很多了。
苗老爺子治病只避諱他這個外人,似乎是在懲罰他目無尊長,對同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