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這麼些年,縱然殿下看似與您不對盤,可有過一絲半點害您的心思?」
「沒有!」昭帝這話說的斬釘截鐵。
縱然那孩子對他恨的牙痒痒,乃至於公然與他作對,縱觀這些年,始終沒有對自己動過一絲殺念。
也許,就是這一點,讓他寧可賠上整個昭然,也要求的他的原諒。
他的孩子,終究是善良的,他所有外露的殘暴冷酷,都只是他脆弱內心的保護膜,他的內心,仍舊純粹,對於感情,他始終如一。
張德繼續道:「正是因為,他把您當父親,縱使您再怎麼不是,始終無法對您下殺手。如今這樣好強,皆是與您置一口氣。」
「可我終究讓他失望了,從前,他有多敬仰我,如今就有多恨我,這份恨意,不知何時才能消除。」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等殿下想明白了,自然能與陛下冰釋前嫌。如今,殿下的心已經開始軟化,縱使他掌管了整個昭然,也不會將您趕走。他在心裏,還是很渴望親情的,這些年,陛下覺得寂寞,殿下又何曾不是。他在心裏,也盼望着消除父子之間的隔閡,能與您回到從前,只是不自知罷了!」
昭帝蹙眉嘆息,似想到什麼,突然說道:「你說,是什麼促使了他的變化?」
張德一愣,斟酌着開口,「必然是遇到了某些人,發生了一些事,觸動了殿下吧!」
「會是什麼人,什麼事?」昭帝喃喃自語,神情隱隱有一種嚮往。
能促使淳兒發生改變的人,他羨慕那個人,卻也從心底生出一種感激。
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卻也沒有聯想到宋汐身上。
因為上次讓秦明去查葉微,幾乎失去了線索,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自淳兒身邊「消失」,他也沒往心裏去。
……
宋汐回來後,致力於籌集資金和人力,前往傣依族開採金礦。一來不延誤風宸起事,二來,她也想早點見到厲淳。
雖然這件事直接的受益方是風宸,風宸卻覺得不對味兒。
人總是容易情緒化的東西,風宸並不是一個十足的野心家,他遇上了宋汐,他的愛情便在他的人生中凌駕於一切。
故而,看着她用心忙碌,風宸就顯得興致缺缺。
她忙碌,是為了早點見到厲淳,他忙碌,是為了忘卻心中的煩惱。
他們做着同一件事,卻是截然相反的心思。
寧璟一來,就看出他情緒不對,身邊沒有外人,他就低聲問了,「她都回來了,你還愁個什麼勁兒?」
說來也怪,他認識風宸遠不如蘇澈和申屠河來的長久,但因他與風宸沒有利益上的牽扯,也不涉及上下屬級的關係,相處起來,反倒比那兩個人還要自如。
那兩人對風宸都有着超乎尋常的友情,但他們同時又是風宸的下屬,期待着能跟着他干出一番事業,乃至於不留餘力地將他推向權利的最高峰。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時代,有了君臣關係,必然無法做到真正平等。
與風宸相處,雖是全然地信任,卻無法做到真正地交心。
而寧璟,是真正地將風宸當做朋友,他雖不是這個大陸上任何一國的天潢貴胄,卻擁有着不亞於他們的出身,自小接受着高級的文化薰陶,其個人修養,便是拿出來與這些皇親國戚們相比,也只高不低。
他本人雖謙遜有禮,卻十足自信,在心境上,真正將自己和風宸擺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加之他又是個真正有見識的聰明人,看問題往往一針見血,讓風宸引為知音。
風宸很喜歡和他探討問題,他享受這個過程,自己也能從中學到很多東西。
風宸對他的信任,不亞於蘇澈和申屠河這樣從小長大的玩伴,對寧璟或許更加特別,他真的很信任他,乃至於這種感情問題,只要寧璟不反感,願意出主意,他也不介意拿出來與他說。
更因為,高處不勝寒,隨着年齡的增大,位置的高升,他與身旁的人越來越有距離感。
他太孤獨,心裏太苦,但是有些事情,不能隨便與人說,更不能和宋汐說。
遇上寧璟,就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宣洩口。
真正地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