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保持警惕,以防偷襲,這個世界上很少有能與他正面對抗的敵人。
源稚生已經來到了小鎮的邊緣,鹿取神社的山腳下,這時候女孩們已經提着燈籠踏上了上山的青石板階梯,不得不說鹿取神社培訓巫女的收費昂貴,但效果也十分顯著,這些來自大都市的女孩們此刻提着燈籠走在暴雨中,沒有人嬉戲也沒有人哭鬧,僅僅十天的時間,儼然已經從當初嬌生慣養的溫室花朵變成了有模有樣的見習巫女。
那些家長們也冒雨跟着女孩們一同登上,不僅是怕大雨的山路不好走,女孩們發生什麼意外,也是為了看一看女孩們花費十天在這裏的培訓成果見習巫女的修習是近乎封閉式的,這也意味着這些家長們已經十天沒見自己的女兒,「巫女祭」就相當於這十天修習成果的一個展示會,為諸位家長們展示他們的錢花的是否值得、這十天裏他們的女兒在鹿取神社學到了什麼、有多大的變化。
今晚的受害者一定會在這些女孩中間產生,這是源稚生篤定的想法,他看過那份失蹤女孩的名單,每個女孩都是他認識的人,這些女孩最大的共通特徵之一就是她們都很年輕,其中最大的也不過十八歲,而且都很漂亮,有的女孩帶着一種山間精靈般的空靈美感,有的女孩小家碧玉像是精緻的瓷娃娃。
每個女孩的美都不一樣,這個混血種擄走這些各有特色的女孩簡直就像是為了滿足自己病態的收集癖似的。
源稚生剛才遠遠的打量了一下提着燈籠上山的「見習巫女」們,其中不乏漂亮美麗的,並且這些女孩們的年齡也都符合犯人的犯罪特徵,最重要的是,源稚生把自己代入到犯人的視角,鎮上的女孩無非就是那麼幾種類型,犯人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這些從大城市外來的女孩明天就要離開鎮子,今天就是最好的動手時機,對方怎麼可能錯過?
女孩們已經登上了半山腰的鹿取神社,源稚生沒有跟上去,而是留在了山腳下的一座屋頂上,他所在的屋頂是視野最好的位置,能夠清晰地看到從山腳的朱紅色鳥居到半山腰的神社中間的一整條山路,從小鎮到神社只有這麼一條通道,犯人擄走女孩後一定會通過這條路下山,而東京警視廳增派的警員就住在神社裏,如果犯人在神社裏犯下了事,被警察發現逃下山的話,源稚生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完美蹲守對方。
神社距離源稚生有點遠,大雨又阻礙了源稚生的聽覺,整座小鎮都被籠罩在雨打瓦片的聲音中,源稚生耐心地等待,死死地盯着神社和山腳鳥居連接的道路,手掌緊貼在腰間長刀的刀柄上,就像一隻蟄伏在黑暗中、隨時都有可能撲向獵物的黑豹。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源稚生低頭看了眼腕錶,然後微微皺眉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時間既然是倒着走的,腕錶是科研團隊的人開發的,不容易發生故障,還沒等源稚生細想自己是不是落入到對方的言靈領域中,忽然山腰的神社處傳來一聲尖叫。
然後就是嘈雜的議論聲,女孩們的哭聲和家長們的吼聲混雜在一起,打破了整座小鎮的寂靜,神社亮起了所有的燈,山腰處燈火通明,一時間,鎮上的人們也被這突如其來地動靜給驚到了,但他們依舊不敢開燈,只敢拉開臥室的一角窗簾看一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源稚生的心裏大呼不妙,他飛快地跳下屋頂,往神社的方向飛奔而去,此時源稚生也顧不上自己會不會暴露了,看神社的動靜犯人也許已經動手了,源稚生如果能夠及時趕到,說不定還能挽救幾個女孩免受迫害。
穿過朱紅色的鳥居,源稚生踩着被暴雨打濕的青石板階梯,一路往山腰的方向狂奔,身旁的景色在飛快地倒退急於趕到神社的源稚生沒有發現,身旁疾速倒退的景色中出現了一道道詭異的裂痕,似乎這個世界的空間因為某些原因開裂了,裂痕的另一面隱約能看到雪白的山體、巨大的深井和殘肢斷骸的怪物。
源稚生來到了神社的前院,看到了圍在前院中央的眾人,女孩們依偎在父母的懷中瑟瑟發抖,那些家長們盡力安撫着自己的孩子,但臉上的神情也很不自然,還有幾名家長怔在原地哭喊,拉扯着神社人員們的衣服,警員們把他們分開,負責的警員和鹿取神社的宮司站在一切,似乎正在詢問某些事,宮司的臉色也很難看,他滿臉的不可置信,似乎剛剛這裏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