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又一次出現了,從路明非的側面游曳到他的後方,但是和剛才不同的是,這一次龍影從路明非的後方朝他撲了過來,它被濃郁的雲霧包裹着看不清模樣,但透過黑色的水霧能夠隱約看到,那個猙獰的龍影背後的雙翼張開到了極限,龍的顱骨打開,張開血盆大口,身影夭驕而獰惡。
路明非猛然回頭,與此同時龍影正好從厚厚的霧氣中騰出,路明非的眼瞳微微眯了起來,因為從雲霧中撲出的白色的龍影並不是真正實體的龍,而是由白色的水汽凝成的龍形,這些白色的水汽密度遠大於積雨雲,所以龍影游曳在雲層里也能看到忽閃忽滅的影子。
在看到水汽聚成的龍影的瞬間,路明非猛然抬頭,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真正的殺機從頭頂的方向傳來。
蒼白的龍影從天而降,這一次不再是水汽凝成的贗品,而是真正的白王赫爾佐格水汽凝結的龍影只是赫爾佐格製造的障眼法,用來吸引路明非的注意力,真正的它一直藏匿在路明非上方頭頂的雲層中,等待着路明非的注意力被它製造的那道虛假龍影吸引的瞬間,它就趁機從上空偷襲,企圖將路明非一擊斃命。
但血統的提升給予路明非的感應能力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他提防的根本就不是那個一直圍繞着他游曳的虛假龍影,而是隨時有可能從哪裏冒出的赫爾佐格的真身。
蒼白的龍影和漆黑的龍影交錯,雲層大氣中閃過一連串耀眼的火光,兩道身影錯落而過後,鋒利金屬切割般的聲音才在天際響起,落在耳朵里刺耳無比。
兩道身影交錯的下一瞬又向彼此迅速參加衝去,行動所捲起的亂流將整個天空的雲層都捲成了巨大漩渦的形狀,黑色漩渦的中央,兩個龍影的四隻利爪彼此緊握交鋒,狠狠對峙着,從它們手臂血脈噴張的弧度就能看得出他們使用了怎樣誇張的力量。
赫爾佐格和路明非比拼着最純粹的力量,他們的手腕都因為彼此作用的巨力而生疼,可誰也不肯鬆手,誰也都不肯卸力,兩股旗鼓相當的巨力死死地僵持着,某一方稍有不慎也許就會被對方硬生生折斷整條手臂。
「你警惕性比我想像的要強的多。」赫爾佐格低聲說,「我真以為這一擊之下能順利把你殺死。」
僅僅隔着不到三十厘米的距離,赫爾佐格死死地盯着路明非的雙眼,兩對蘊含着殺氣的燦金色的眼瞳四目相對,就像是前世積怨的愁人,彼此都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
「剛才我甚至都以為你已經有所長進了,博士,沒想到最後還是想要靠耍這些陰險的詭計而獲勝麼?」路明非面無表情地說,「在你的眼裏,龍類之間的戰鬥就該是這樣的麼?」
「那龍類的世界就該是天真如孩童般的爭鬥麼?信守承諾?非傷既死?我可不記得龍類之間的爭鬥還信奉着這麼古樸的武士精神。」赫爾佐格的嘴角勾起輕蔑且陰冷的笑,「敗者食塵,幾千年前那位古老的白色皇帝差一點把黑色皇帝拉下馬時,不就是趁其不備率領着龍族之中的反叛者偷襲得手的麼?戰爭從來不論伎倆不論手段,唯有勝負和成敗才具有唯一的說服性。」
「博士,你真的覺得自己有資格能並肩那位古老的白色皇帝麼?她本身擁有着龍族之中數一數二的能力,反叛的龍族只是她的同志者,她和黑色皇帝之間的戰鬥可從來沒打算用陰謀和詭計獲勝。」路明非淡淡地說,「企圖用這些手段決定最後勝負的,只有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自信的懦夫。」
「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子啊,從某種對面來說,其實你和年輕時候的我很像,我們都同樣謹慎、同樣固執、對這個世界有着十分自我的看法。」赫爾佐格對路明非說,「如今我們也擁有着伯仲之間的力量,這樣的兩個人是很難真正分出勝負的。」
「你想表達什麼?」路明非問。
「我想說的是,為什麼我們不能合作呢?」赫爾佐格拋出建議,「你是如此偉大的生物,我也是如此偉大的生物,我們這些站在世界巔峰的生物之間為什麼一定要彼此為敵呢?」
「龍族統治了這個世界幾千幾萬年的歲月,這樣強大鼎盛的帝國為什麼會逐漸崩塌,淪落到如今被人類這種渺小的生物佔據這個世界?」赫爾佐格的語氣循循善誘,「正是因為幾千年前白色皇帝對黑色皇帝發起的規模巨大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