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來,整整十五年。」
「她沒有讀過書,也沒有談過戀愛,一個女孩最美好的光陰都耗盡在鐵網織成的牢籠里,甚至連執法人都會略過她,她沒有任何朋友也沒有任何家人,諸位應該都知道一個女孩是多麼渴求這些東西,但她得不到……因為她是『鬼』。」政宗先生的聲音宛若沉暮的古鐘,「自那以後我才知道,那孩子的眼神原來是在警惕整個世界,她一直都知道,一旦她暴露,就會被人類世界拋棄。」
「直到七天前,她把那種名為『猛鬼藥劑』的藥物打進自己的身體裏,喚醒了自己體內的龍血。她殺害了執法人,撕開了鐵網編織的牢籠,她重新回到了這個人類的世界。」政宗先生說,「你們知道她想要什麼嗎?力量?自由?還是殺戮?都沒有,她是名墮落者,可除了殺害那個執法人,她沒有做一件墮落者該做的事。」
「七天後,執法局在一列火車上找到了她,那時她正捧着一個瓷骨灰罐,罐子上貼着她自己的名字,去往她出生的鹿兒島。」政宗先生長嘆一聲,「原來她是要去這個世界上她覺得最溫暖的地方……埋葬自己。」
所有人都愣住了,本殿裏安靜得像是空無一人,只有窗外的雨在淅淅瀝瀝。在蛇歧八家,人與「鬼」的分歧自古便是無解的難題。
「我很難過,因為那個孩子也是我的家人,家人死了。」政宗先生輕聲說,「她生來就是鬼,可仍然是我們的家人,不論那孩子犯過什麼錯,作為大家長的我,只是覺得難過……又死人了。」
「那個孩子……是被詛咒的。」宮本家主緘默着說。
「是啊,龍血給予我們過人的力量,也伴隨着毀滅的詛咒。」政宗先生長嘆,「天下從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我們訴諸武力在黑道中屹立巔峰,卻也有着不為人知的苦楚,我們每個人,都是被詛咒的。」
谷抐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難言的苦楚,仿佛是對命運的無以奈何。
「宮本野雪那孩子從來沒想過放棄人類的身份躋身為龍,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她仍然盼望着以一個人類的立場死去。」政宗先生低沉道,「嚮往着人類的孩子怎麼會自己研發出向龍類進化的藥劑?這孩子的背後一定藏着什麼人的影子,在暗中推動她,一直把她往遠離人類世界的邊緣推去。」
「是……猛鬼眾?」櫻井家主試探着說。
「是誰這些年來一直與我們為敵,搶佔我們在黑道中的地盤,教唆着原本心存善念的孩子化身惡鬼?」
「是猛鬼眾。」龍馬家主朗聲道。
「那又是誰,一直在暗地裏與我們發起戰爭,鑄造了這個流血的世道?」
「是猛鬼眾!」風魔家主咬牙怒喝。
「沒錯,猛鬼眾的身上流淌着和我們相同的龍之血脈,他們就宛若我們的另一面,一個生於黑暗之中的『蛇歧八家』,甚至他們的血統比我們的更優秀,更趨近於『龍』!」政宗先生聲如沉雷,「龍血已經侵佔了他們的意識,以至於一直妄想着要向龍類的方向進化,他們已然墮落成惡鬼!不僅如此,他們甚至教唆那些本來依附於我們的幫會,誘惑那些可憐的孩子們一同墮落,所以家族不得不監禁那些有墮落傾向的孩子,他們被剝奪自由就會抗爭,無論什麼時候都有人流血!」
年輕的後輩們聽得震撼無言。
「是時候該肅除了……蛇歧八家『惡』的一面。」
政宗先生用愈來愈壯闊的語氣把氣氛烘托到極致,卻又在最後忽然落了下來。就好像一個極高的浪頭打來,在拍碎了一切後又歸於風平浪靜,那是衝動過後的堅決,表示他現在尤為冷靜,這是他深思熟慮後的結果,為了達成把敵人肅清的目標,他可以不惜一切。
「要做的如此決絕麼?政宗先生是想對猛鬼眾發動全面戰爭?」沉默已久的犬山家主忽然開口,「每個家族都有孩子從誕生就被歸類為『鬼』,他們並不全都是墮落者,出生並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只憑血統而論就把我們的同胞趕盡殺絕……這豈不與人道違背?」
「人道?是啊,犬山家主說的沒錯,在這個世界上有兩條路,人的路和龍的路,與人道背離的真的是我們嗎?」橘政宗高喝,洪鐘般的聲音在本殿裏迴蕩,「與人道相違背的是
第一百八十八章 神葬所,黃泉路(二合一,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