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舞曲罷,眾舞娘上前給賈璉見禮,賈璉也是直到此時,才略微清楚這些美人各自的來歷。
卻也無法記住所有人,只知道,都是鹽商們從附近的州府請來的名妓。最遠的一個,甚至是來至杭州,只是正巧到金陵準備參加花魁大賽,所以才被白家給「請」了過來。
論及年紀,最小的十四,最大的十九。這個年齡區間,也是所有名妓們,最黃金的幾年。
賈璉曾受北靜王之邀,去過北靜王府。
北靜王府同樣人丁凋零,否則北靜王也不會在十多歲的時候,就承襲了王爵。
但是,北靜王府主人雖少,但是人員卻一點不比賈府少,特別是女人,好看的女人、姬妾眾多。
倒也是,作為外姓第一王府,若是不奢靡一些,反倒是不像,更何況,水溶還是一個俊俏的風流王爺。
而水溶也很大方,毫無遮掩的向賈璉顯露過府中舞姬、樂姬的姿容和技藝,當時賈璉面上不顯,心中難免還是有些許的艷羨之意。
畢竟那種豢養一堆美人在府中,供自己消遣欣賞的生活,確實是每一個男人都夢寐以求的日子。
所以,此番有機會見識到這般多不說全部色藝雙馨,但至少是色馨,且各有上乘技藝的美人兒,賈璉自然也是不吝嗇好好欣賞一番,以打發良辰的。
況且,賈璉覺得,此間中的美人,論姿色質量,卻是比北靜王府中都要好上許多。
畢竟北靜王再尊貴會享受,也不至於派人到江南,擄掠一眾頂級花魁娘子們。也就只有揚州鹽商們這些江南豪強,才能一次性集中這般多的名妓到此間吧。
「方才聽聞你們中有人擅長楚調,有人擅長秦腔,正好本官也對這兩種聲樂仰慕已久,還請各位姑娘,不吝為本官演唱一曲。」
聽到着賈璉這麼說,那些擅長此道的美人,都是興高采烈的下去準備。
先不說他們本來就被要求滿足賈璉的要求,就說賈璉如此身份,如此品貌,說話還這般文雅客氣,都令她們這些平日裏心高氣傲的花魁們,自願獻藝。
哪怕此番不能被賈璉瞧中,能夠得其一聲誇讚,也是值得驕傲和自豪的。甚至,可能成為她們的護身符。
對她們花魁來說,能夠保住自己的東西不多,最重要的,就是得到某些當權人物讚譽,甚至是產生一些糾葛聯繫,就會讓其他人在想要對她們無禮的時候,掂量掂量,為了一個風塵女子得罪那些人,是否值得
沈盼兒哪知道賈璉居然喜歡聽歌,她擅長的是跳舞,此時被其他姐妹奪去風頭,心中暗暗生急。
她自認是此間對賈璉了解最多的,知道賈璉非是飢色之人。這也是她下定決定一定要跟着賈璉的原因,畢竟,若賈璉是個見色忘義的好色之徒,她反而不敢輕易獻身了。
所以,她覺得賈璉這等人物,肯定也愛惜自己的名聲。就算今夜她們所有人都表現很好,賈璉也不大可能將她們所有人收走,否則只怕惹上好色之名!
所以,只是歡愉一夜,最後一個都不帶走都有可能。
要是賈璉真的一個都不要,那她也沒有辦法。若是只準備挑選一二,那麼顧青衣肯定是要佔一個名額的,此時要是再被擅長唱曲兒的奪走名額,她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心中如此計較,正好那幾位姐妹各自從楚調秦腔中挑了兩曲最負盛名的歌唱完畢,引得賈璉讚譽之時,就看見樓船將要經過前方的一座拱橋,沈盼兒便趁機笑問賈璉:「聽聞大人也是博學之士,不知道大人可曾知道此橋?」
她繞到賈璉另一側,素手指向前方。
賈璉看了一眼,他對揚州不熟,知道個屁。
沈盼兒也不是真要考教賈璉,看他的神色,便立馬嬌聲笑道: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這是唐代杜牧的名篇,不知道大人可曾耳聞?」
看着婀娜妖嬈的絕色美人,檀口微張吐出這首詩,賈璉一時都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他賈璉大官人豈能不知道這首詩,他可太知道了!
倒也不好把此刻心裏的想法訴諸於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