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賈璉下來樓船,親兵衛隊和昨夜駐防的官兵,已經收隊完畢。
「大人昨夜歇息的可好?」
昭兒、趙勝以及別的將官們,看見賈璉走過來,都迎上前,一邊笑問。
看他們的神色,賈璉豈能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因此端着架子,微微頷首道:「不怎麼好,聽了一夜的曲子,略覺無趣。」
眾親兵以及其他小將領們,都笑了起來。
雖然他們昨夜不曾上過樓船二層,不知道上面具體的景象,但是那歌舞音樂之聲,幾乎一夜未曾斷過,也就天將明之前,停過那麼一小會兒。
這讓他們在羨慕自家大人有福氣的同時,也暗暗敬佩賈璉的體魄。
好傢夥,大人不會真的風流了一個通夜吧?
昭兒與賈璉最親近,看阿琪和阿沁去整理馬車去了,他方湊上前諂媚道:「二爺聽了一夜的曲子,還覺得無聊,我們昨晚,可是在河面上吹了一夜的涼風呢。」
聞得此言,賈璉朝着親兵們看去,雖然都看得出來大家面上有些熬夜後的疲容,但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戲謔、由心的笑容,並無一個有什麼怨念。
儘管身為軍主,自己享樂手下人吃苦是常事,但是賈璉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於是大臂一揮,「大家都辛苦了,這樣,昨夜所有輪值站班的兄弟,每個人賞兩個月的月俸、月錢,由本侯自掏腰包。
另外,從今兒開始,鹽商們大概會老實不少,我們也會輕鬆許多。
所以,接下來的三日,你們都給底下的兄弟們,輪流放一天的假,讓他們也有時間,能夠在這繁華的江南水鄉,好好逛上一逛。」
賈璉此話一出,周圍的人不論將官還是兵丁,都露出欣喜之色。
賞銀子就算了,還特意放他們一天的假?
大家都是男人,自然都明白賈璉的良苦用心。揚州城什麼最出名?不是十里揚州路,也不是那些富甲天下的鹽商,而是大名鼎鼎的「瘦馬」。
若說以前就算了,如今他們所有人手中,就有一筆不菲的銀子,足夠他們每個人都去上檔次一點的青樓,瀟灑瀟灑了!
果然,跟着這樣的大人混就是好,不但給銀子,還能照顧他們的身心健康,知道他們眼饞了一夜,立馬就給他們機會自己去找野食
沒說的,跟着這樣的長官,給他賣命都值得。
「不過,你們可得交待好了,出去的時候只准穿便衣,且不許惹事。誰要是惹事,鬧到本侯面前來,那本侯只拿你們這些當老大的是問!」
「大人放心,大人如此替底下的兄弟們着想,誰要還敢出去給大人惹事,卑職將他娘的狗皮給剮下來!」
賈璉便就笑了笑,因為沒看見柳湘蓮,便問了一句。
昭兒笑道:「柳二哥擔心行轅那邊人手不夠出岔子,所以在大人上船之後,就帶着一些人回去了。」
賈璉聽了點點頭,柳湘蓮辦事果然越來越用心了。
如今行轅內,堆積如山的財物,還在晝夜不停的清點、封裝,是得多留心一點才好。
畢竟隨便一個箱子裏面,裝的東西都價值不菲。
於是笑說一句:「等你們出去的時候,要是想吃花酒找不到門路,可以把柳二郎叫上。那小子,一看就是青樓常客,對裏面的門道清楚的很,拉上他,你們不容易吃虧。」
對此,眾親兵們自是呵呵笑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揚州城門果然安靜下來。
而賈璉在監測到鹽商們都比較安分,且積極的籌措、調集銀子,也就沒有多理會他們,專程應對上面可能下來的麻煩。
從京城下來之前,賈璉已經大概打定主意,要以力破法,這也是他在皇帝面前求得生殺之權的原因。
但是,對付下面這些人容易可以使用武力,對付上面那些人,就不一樣了。
可以想見,他將趙家、王家等抄家殺頭的消息,差不多也傳到京城了。
他們背後那些人,或者是看不慣自己行事做派的人,都會坐不住,會想辦法找他麻煩。
不過,他也不是毫無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