璉的儀容,饒是此時心中無比鄙視憎恨賈璉,她內心也不禁感慨,這樣的好皮囊,竟被老天賦予這等狗官,實是可惜。
「本官何時說過要為難你了?」
看賈璉好整以暇,甚至有些笑意的看着她,許夫人眉頭一皺,「既然大人並無為難之意,還請讓我母女二人離開」
「這個不忙。不是說好了,本官有話要問你二人麼,待本官詢問完畢之後,自會讓你二人離去。」
「大人此話當真?」
即便猜測賈璉是故意戲弄她,許夫人也不禁升起一些希冀。
賈璉便笑道:「當然,若是問完話之後,你願意自薦枕席,本官也不介意讓你留下來。」
賈璉這話一說,許夫人還沒發話,躲她身後的安家小姐忍不住探頭怒罵一聲:「呸,狗官,不許你侮辱我娘親!」
看得出來,這姑娘對賈璉的憤恨已經積壓很久。此時只這麼罵一句,已經是很努力壓制的結果了。
賈璉莞爾,瞧了那小姑娘一眼,才對許夫人道:「令愛如此言行無狀,難道就不怕觸怒本官,到時候,故意將安大人定以重罪,讓安家一乾女眷,受充官之苦?」
許夫人面色大變,她就知道會這樣!
賈璉是奉旨下江南調查鹽政一案的,一旦朝廷認定鹽政有大紕漏,那麼他夫君便是頭一號的犯官。哪怕他夫君已經死了,只要朝廷認為他有大罪過,自然還是會對安家降下懲罰。
而鹽政是否有差錯內幕,她夫君安思遠是清白還是罪大惡極,顯然,都由賈璉這個御命欽差說了算。
果然賈璉還是要拿這個來威脅她,讓她就範。
但她有什麼辦法,自夫君被皇帝下旨押解回京之日起,她就有這個預料和準備的。
夫君是朝廷命官,沒出事,她就是尊貴的官家太太,是誥命夫人。
夫君出了事,所有安家之人,都要受到牽連。
而犯官家眷,最常見,也是最令人恐懼的懲罰,便是賈璉方才所說的充官。
何謂充官?羈押歸案,充作官妓爾。在教坊司,這樣的女子數不勝數。
而對許夫人而言,她自己還罷,但是讓女兒受此刑,是她萬萬不能接受的。
所以幾乎一瞬間,她便認命了,不再抱有任何僥倖和反抗的心理。
連忙制止女兒,然後對賈璉賠罪道:「小女無禮,還望大人看她年幼無知的份上,莫要與她計較。
只要大人肯開恩,放我安家一條生路,罪婦,願聽大人任何差遣」
說到這裏,許夫人覺得羞恥至極。到底她是個正經的官太太,而非風塵女子之流,若非還牽掛着一雙兒女,便是叫她死了,也不願說出這樣自甘下賤的話。
其女安采兒感受到母親死死攥着她的手,不由的瞅了母親一眼,看見母親眼中的恥辱之態,她的小臉上也掛滿了淚水。
但她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孩童了,她明白父親之死對家族代表什麼,也被方才賈璉口中那「充官」二字嚇得臉色蒼白,所以此時此刻,她除了流淚,也不敢再做什麼,說什麼。
看此二人如此模樣,饒是只打算簡單做場戲的賈璉,也不由得擦了一下鼻子,覺得自己此時定是很像電視劇里的反派狗官。
因此輕咳一聲,終於收起戲謔心態,正色道:「好了,方才不過是戲言罷了。
本官為人一向清正嚴明,嚴於律己,豈能做出故意陷害同僚之事。
安大人若是無罪,本官自然也不會惡意構陷。
倒是本官想要再問夫人一次,安大人,當真是病死的,便連夫人,都沒有察覺到一絲疑點?」
這是賈璉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而且這一次,賈璉面容嚴肅,似不像心存不良。
許夫人想了想,回道:「當日知府派人將我夫君的屍首送還,說是不堪忍受路途嚴寒,一疾而終。還吩咐我等,要將我夫君的屍首安置好,不許下葬,等候朝廷下來查看。
大人既然對先夫之死尚有疑慮,為何不開棺驗屍,反而一再追問妾身?」
許夫人,頗為認真的看着賈璉。
看許夫人這樣,賈璉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