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地帶四周雜亂的各種動物腳印,還有地上那隔着不遠的兩灘殘骸,腦子裏的那個想法就揮之不去。
這裏或許根本就不是自己剛剛所想的,是什麼大型有蹄動物的遷徙走廊,它就是一個可供動物躲避北風的山谷,當颳起正北風的時候,這片谷地對於馴鹿來說,可要比森林好太多。
馴鹿的習性就是一般不會進森林過夜,只有待在開闊地,比如開闊的冰封湖面,它們才有安全感,而機智的狼群,則會在這種時候,在這裏設伏展開狩獵。
所以,在自己樂呵呵的做着鹿哨的那夜,馴鹿跑到了這裏避風,然後恰好撞進狼群的包圍圈裏,交待了兩頭,跑掉了兩頭,接着逃掉的那兩頭馴鹿晃悠一天後,遇到了自己,再看一下殘骸的時間,可不就是自己估算的3天前麼,整條邏輯線都理清了.
想至此處,蘇陌心中不僅一絲破案的快感都沒有,而且還渾身發涼。
現在是家回不去了,夜晚的嚴寒和風暴還不知道該怎麼熬,而與此同時附近的狼群說不定已經聞風而動了。
說不定的東西都暫且不說,山谷間傳來的那一聲讓人撕心裂肺的鷹唳聲最為真切。
是剛剛那隻雪鴞媽咪,它發現家裏出事了,正揮着翅膀在山頭上盤旋着尋找自己的娃,悲鳴聲中充斥着抑制不住的憤怒,驚空遏雲。
一個進入狂暴狀態的媽咪,還是在自己的領地上,現在必定是見人見獸見任何活物都要乾的啊。
「馬割雞,今晚要是待在這裏,肯定就是找死!」
蘇陌暗罵一聲,尋了一塊平整的大石頭,發泄式的將凍硬的馴鹿皮錘了一遍,錘掉粘連在一起多餘的組織,再暴力錘迭成一團,狠狠的塞進背包里。
接着來唯一要做的,就是跑路。
必須趕緊逃離這裏!
過夜的事情只能再另尋一處背風的地方,想辦法用岩石和雪塊堆個臨時庇護所出來,能不能扛過去就交給天意了。
而眼下最噁心的是,由於那隻憤怒的雪鴞媽咪在禿頭山盤旋,自己原本計劃的離開路線都不能執行了,繞那座山的東面百分百會和它正面衝突。
在把它幹掉和躲掉之間,蘇陌果斷選擇後者,時間緊迫,哪還有空和它糾纏打一架啊?
蘇陌趁着雪鴞飛到禿頭山的南側,拔腿跑向寬谷東側的通道。
他準備順着這條道走一段距離,然後再爬坡繞回南邊回家的方向,這樣一來,再跨過三個雪丘後,他就能避開雪鴞,同時回到原定計劃的路線。
一切執行得都很順利,雪鴞並沒有發現自己,如老鼠一樣偷偷溜進東側通道再跑前200米後,蘇陌可算是大鬆了一口氣。
可正當他準備繼續向前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一轉頭,在前方只20米遠的拐角狹徑中,一頭深褐色的龐然巨獸出現在眼前。
它碩大無比的頭近乎黑色,臉上覆蓋着冰雪,仿佛是帶着一張裂開的冰面罩,一對鋒利的犄角向上彎曲,肩部高高隆起好似駝峰,佈滿健碩的肌肉的龐大身軀將,前路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