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藏王菩薩的容貌頗為眼熟,好像哪裏見過。
「小道友,別來無恙。」那金身啟口,微微躬身作禮,倒像是錢逸群的故人一般。
「你是……苦塵?」錢逸群總算想起了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和尚,心中暗道:這苦塵可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糟糕,他若是要阻我,我還真的未必能打過他。
錢逸群在自知之明這點上,頗有自信,絕不會貿然做出**送死的傻事。
「苦塵大師?」錢逸群補上了尊稱,旋即道,「大師莫非是被這番僧妖法引來的麼?」
苦塵微微搖頭:「我是為這天地之炁而來。」
「天地之炁,仍在天地之間,小道不明白大師的意思。」錢逸群裝傻充愣打着禪鋒。
苦塵面露微笑,道:「小道長,天地之間自有氣數,如今皇明氣數將近,北金龍氣已生,你若是這般做法,會逆天而行的。」
錢逸群心中一動:「大師是說,大明連年天災,是天意?」
「天意。」苦塵點了點頭。
「天意不能改麼?」錢逸群追問道。
「能改的只是人心,絕非天意。」苦塵微微搖頭。
「我要改一改。」錢逸群鎮定道。
「你改不了的。」苦塵道,「不到超凡入聖的境界,你哪裏能改?等你到了那境界,自然也不會想改了。」
「你我不妨打個賭,」錢逸群笑道,「你什麼都別做,我改給你看。」
苦塵垂下頭,伸出手中智慧珠,頓時漫天金光,竟將錢逸群引來的那團水炁盡數驅回北海。
「哈哈哈,老友剛結成聖胎便來欺負小朋友了麼?」
對錢逸群而言無比熟悉的聲音從虛空之中傳來。
一個身穿百衲衣,身形肥大的胖乞丐浮現出來。錢逸群只看了一眼,心中便忍不住跳了兩跳:高老師也來了!
高仁身上泛着億萬道白色毫光,看上去比苦塵的金身佛像更為形象細膩。
錢逸群想起馮夢龍說高仁的修為要勝過苦塵,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苦塵倒也不懼,依舊托着智慧珠,說道:「多虧了小友破我法執,讓我滅盡三魂七魄結就聖胎。這份人情,就算小僧在世時不能還,日後道友來了幽冥地獄,小僧總是能還的。但是北直隸該當大旱三年,如今只是個開頭,這雨不能下。」
錢逸群見他這模樣,想往高仁身邊靠一靠,卻發現完全無法動彈。高仁似乎感覺到了錢逸群的異動,朝他搖了搖頭,又對苦塵道:「我這道友今日在此做法祈雨,我是他的護法,你說這雨能不能下!」
「道友,緣何執迷不悟呢?」苦塵微微一笑,「你雖比我早結聖胎,但你也知道我已經找回了相身。」
高仁聞言,冷笑道:「你且招出來,咱們再說。」
苦塵雙眼微閉,身上金光大放。這金光漸漸在他頭頂凝成,浮現出一尊佛像來。
那佛像與苦塵一般無二,睜開雙目,口中宣誦:「唵,缽囉末鄰陀寧,娑婆訶。」
一聲梵唱,真得高仁翻手扶頭,身形晃動。錢逸群身上法衣鼓起,彈出陰陽八卦,擋在身前。
「唔,」高仁站穩神形,「果然是地藏大士的相身……哎呀呀,小錢呀,就算你有混元法衣,咱們也鬥不過他,還是散了吧。」
「高老師!」錢逸群提高了音量,「這算什麼!你若要走,就教我如何揍他,我自己來!哪有被個小人給嚇住的道理!」
「這比較難辦了啊。」高仁摸了摸白光漫溢的腦門,「你是借了這法衣威能才上到這裏,還想打架?太早太早了呀!」
「這、這是哪裏?」錢逸群一愣。
「四天王天。」「太皇黃曾天。」
高仁與苦塵分別答道。
高仁點了點頭:「就是如此。」
——這就是最接近人間的天界?
錢逸群環顧四周,只見仍舊是油畫重彩模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沒什麼好看的,」高仁撇了撇嘴,「走吧,下雨的事恐怕做不到了。」
錢逸群眼看雷電形成,地上以琳仍舊在發足狂奔
七一 上天界諸聖無情,返人間道人有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