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好,你要好好的,三娘能認識你很高興,這二十來年的時光,我也不算白活一遭。」
「對了,你跟七娘說聲抱歉,我們冬日裏一塊埋下的梅花酒我怕是不能和她一塊喝了。」
「還有邢守星,你跟他說再苦再累也要保重身體。」
「陸七的地契在我的匣子裏頭放着呢,你替我還給他,他還年輕,我比他足足大上十歲,怎能耽誤他的前程呢……」
「另外,白跑堂和阿東,我倒是不擔心,一品居交給他們我很放心。」
「好了,」
吳羨好只聽着耳邊一陣風聲和鐵鏈聲。
「我真得走了,黑白無常來索我命了。」
吳羨好着急的想去拉她,可拉住的只有一節燒毀的衣物。
她被濃煙包裹着,找不到路,地面上濕漉漉的有水漫過來。
吳羨好起身又仔細打量了一陣,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船上,在失火的船上。
她來不及做出反應,水底下就有一雙手拉住了她,將她死命的往下拽,打量的水灌進她的口鼻,她只覺得被扼住了喉嚨,再不能呼吸。
繼而沉沉的往下墜,墜到河床底下,流淌而過的水帶着泥沙將她覆蓋,河面漸漸歸於平靜,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
「啊!」
她驚醒過來已經是一身大汗。
眾人聽見聲響推門而進,懷安忙端了藥過來,「姐姐,大夫看了說你只是一時受不住這樣的噩耗,所以才會暈過去,喝了藥就沒事了。」
吳羨好的目光卻落在白跑堂身上,她的嗓子有些沙啞,「三娘呢?」
「已經派了最好的人去撈了。」
吳羨好的淚一瞬間滑落。
邢守星正從樓下上來。
吳羨好見了他,他臉上帶着悲戚的神色,不用他多言,眾人也知曉他要說什麼。
吳羨好翻身下地,打翻了懷安端着的藥,她快步衝到邢守星的跟前,不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拔出了他腰間的刀。
她紅了眼,咬牙切齒的模樣像只瘋貓。
握緊了那刀把,嘴裏怒吼着「是文世昌!文世昌,我要殺了他!我要讓他一命償一命!」
眾人忙上前去攔住她。
邢守星大聲說道「小心刀!小心刀!這刀鋒利得很。」
大家廢了好一通力氣才將吳羨好摁住。
她抓着懷安的衣裳,在他的懷中泣不成聲。
懷安輕拍着她的肩頭安慰他,這一刻她在他面前只是個心碎的女子。
她的每一聲抽泣都在拉扯眾人的人,在場的雖都是男兒,可想到桃三娘的模樣,都濕了眼眶。
陸七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聲。
一個小小的房間裏,圍坐着六七人,大家都痛快的傷感了一場。
只有懷安,他不懂,生老病死,旦夕禍福難料,逝者已矣,應放下才對,為何如此悲痛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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