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空間讓人感到不適的地方也越來越明顯。
潮濕的空氣,無窗的昏暗環境,隨處堆積的書籍,牆上停止走動的時鐘,以及剛才把組織的成員踢出房間的青年。
「陳……先生?」宮野志保隱約記得他似乎說自己來自中國。
青年搖搖頭「不是,丹特陳,姓氏是「丹」,名字是「特陳」,只不過「丹特」念起來順口一點……你叫我丹特就好。」
他離得遠遠的,抱着本書,時不時才翻一頁。
「白朗蒂是你的朋友嗎?」宮野志保問。
她不知道這位青年是否清楚自被牽涉進了一件怎樣的事情,即使現在解釋或許對自己不利,但還是要提醒一番,「你這樣幫他可能會有一些……不好的事發生。」
「朋友?」丹特陳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那傢伙怎麼可能有朋友,那是他最不需要的東西了。」
宮野志保不是很明白對方的意思。
但丹特陳沒有解釋這一點的打算,指尖碾過書頁向後翻,他說,「我們都是通過教授認識的。但那傢伙在神秘學上沒什麼愛好,也沒有天賦,只是有個想要培養神秘學作為新興趣的奇怪弟弟……一定要說的話,嗯,我和他弟弟關係比較好。」
「尤金·利奧波德……?」宮野志保還記得這個名字。
「誒,看來他也介紹給你了。我還一直有些納悶……」
「納悶什麼?」
「尤金一直在這裏等你們啊?」丹特陳這樣說着,並看向了被層層書堆遮擋住的暗處,「尤金?你不是看書看睡着了吧?」
什麼?!
宮野志保瞬間扭頭看向被陰影覆蓋着的地方。
她完全沒發現在房間裏還有其他的人!
白朗蒂一直在說自己會在離開實驗室後去找尤金,那個會滿口抱怨卻扒着他的後背指揮着前進方向,一個可愛又有些害羞,但能讓他感到安全感的弟弟。
他們是提前約好了,還是單純的心有靈犀,才到了同一個地方?
可之前在白朗蒂抵達地下室的時候他為什麼沒有出面,後續也沒有現身的打算?
然而,從黑暗中逐漸顯露的面容卻讓宮野志保愣住了。
就在白天,他們才剛剛見過面。
那人也抱着一本書,手指插在書頁里,應該是快看完了。白朗蒂說的沒錯,他和他的弟弟一點也不像,除了同樣的發色和瞳色外,幾乎不會有人會將他們當作親兄弟。
但從氣質來講,尤金·利奧波德要比他的哥哥更像一位兄長。
原因無他,白朗蒂實在是太單純了。
「拿自己的情況來當作衡量大眾的基準是不嚴謹的,我不會在原定計劃的閱讀中入睡,那是對文字的不尊重。」他說。
這句話得到了丹特陳的一聲輕哼。
那個年輕人把厚厚的一本書放到桌邊,這才側頭看向宮野志保,「我們又見面了,我說過,i的王牌情報員會完成他的任務。」
「你的意思是——」
「不管之前發生了什么小插曲,事實就是,我親愛的哥哥還是親手把組織最珍貴的研究員帶到了他唯一的技術指導官面前。」
他的意思很明顯。
但宮野志保凝視他很久,然後輕輕搖了搖頭「不,白朗蒂不是那樣的人。」
「你的態度像是在告訴我,你比我更了解他一樣,」他慢慢走近了,蹲下身,抬手捏住了宮野志保耳邊的碎發。
他的指尖略微擦過她的臉頰,涼透了的溫度讓人不由得懷疑起這是否是一具尚且能行動的屍體。
兩個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移開視線,比起宮野志保相信着什麼的堅定眼神,尤金的眼裏則是空蕩蕩的。他的眼神非常冷,是沒有容納下任何生命的那類漠然。
接着,他鬆開手,手漸漸往下移,用平和的語氣說「你也有一個親姐姐,並且似乎為姐姐付出了很多,所以我認為你大概能體會到一件事——
「當你為被血緣牽連的關係做出了一定程度的努力,那種長期的努力便會變成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塊。否認掉這段關係就好比扼殺了生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