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二字。
完蛋,哪怕她醒後兩人均對昏迷前的那段對話心照不宣,但她不得不承認,窗戶紙一旦捅破,就糊不回去了。
更完蛋的是,她發現不僅僅是對方回不去,她這個嘴上話多腦子裏話比嘴上還多的,同樣回不去心無旁騖了。
吃飽喝足後葉甚感知了下仙脈狀況,經過天雷錘鍊,這副半仙之軀果真再上一個台階,可惜透支的仙力明顯不可能那麼快恢復,縱是有了千年參王作滋補,短短數日亦只恢復了三成左右。
不過不要緊,對付范人渣夠用就行。葉甚暗自磨牙。
她自出門後便與阮譽分道揚鑣,一路直奔凌霄殿而去,正在殿前草坪陪稚童玩耍的尉遲鴻見她出現,登時迎上來問候。
葉甚一個輕飄飄的閃身,避開撲過來抱她大腿的柳思永,抬手拎起這糰子的衣領丟回大師兄懷裏:「思永乖,葉姐姐今天有正事要辦,改日再陪你玩兒——大師兄,師尊可在裏頭?」
「為師在。」殿門應聲打開,正是柳浥塵聽見外邊動靜,她上下打量自家小徒弟,乍看雖無恙,卻不免蹙眉,「你躺了這麼久,身子尚未養好,發生何事竟如此急迫?」
見對方神情凝重,她意識到事由不小,遂側身招手道:「進來說話。思永,你乖乖在原地呆着,鴻兒看好他別亂跑。」
葉甚行了一禮,顧不得那張眼巴巴皺成一團的包子臉,邁步踏入凌霄殿。
走進殿中,她瞅了眼案上堆積成山的公文簿冊,目測幾乎沒有給自己放滿桌子罪證的餘地,莫名長嘆了一口氣,索性先掏出聯名訴狀,呈到柳浥塵手上。
接着一件件開始從乾坤袋裏往外掏東西,掏出一件便碼在案前竹榻上,隨着柳浥塵視線掃過那份聯名訴狀臉色越看越難看,她碼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其中既有她與阮譽走訪葉國五城時,留存下可用消息的留音石,和搜集到的紙面證據,以及清查一月整理匯總的記錄簿。
如此種種,整齊鋪開,儘管沒能摞在書案上,摞滿一張竹榻亦尤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甚摸摸下巴,覺得此情此景頗為壯觀,頗為眼熟。
只是甩出這摞玩意的人,居然從何姣變成了當年被甩了一臉震撼的自個,這風水輪流轉的堪稱魔幻,很難不感慨一句世事難料。
感慨完畢她一掀衣擺,面對柳浥塵半跪下來,抱拳在胸,凜聲開口:「弟子無意隱瞞,然事關重大,不到準備萬全的地步,唯恐告發生事,使得師尊為難,請您恕罪。」
柳浥塵捏緊了手中之物,垂眸看向她:「你還要告他什麼?」
「一告他罔顧倫常,欺師滅祖。弟子曾暗中探訪他隱於元弼殿底下的密室,見到了前任太保范施施前輩,前輩正是被孽徒所害,至今屍魂俱不得安息。」
「二告他荒淫無度,染指後輩。多年來受其威逼利誘被玷污之人,不知凡幾,更不乏不從而被滅口者。這份聯名訴狀,由四十四位受害者以血親撰,縱使如此,肯出面指證者,依舊僅為冰山一角。」
「三告他背棄教規,借勢斂財。上位太保後,利用所掌職權,對內大做假賬行貪污腐敗,對外唆使教徒趁除祟之機,大發民難財。」
葉甚沉了沉心,提高聲量說完:「弟子告的正是天璇教現任太保,范以棠。其作惡多端,天理難容,諸多罪證,盡在此處,懇請師尊一一明鑑,為我教肅清業障,清理門戶!」
這番控訴她憋在肚裏已有大半年之久,如今說出不可謂不痛快至極,簡直擲地有聲,餘音繞樑久不絕矣,連柳浥塵都被她說得容色震住。
但柳浥塵也並未當即答覆她,只盯着擺滿案前竹榻的各式證物,視線落在了其中一顆鎖靈石上,眼底升起詫異:「這不是阮太師先前在天權殿……」
「師尊的眼力和記性可真厲害。」葉甚自知瞞不過,拿起鎖靈石引出屍氣,讓柳浥塵看到被阮譽抹去的那段畫面,尤其是沐熙那句「五成要交還我師尊」。
結束後她封回屍氣,儘量避重就輕地解釋道:「太保弟子言辛,實為施了易容訣的阮太師,他早對范以棠有所懷疑,因此一直與弟子暗中調查。」
搬出阮譽的作用果如所料,對方看起
第57章 心無旁騖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