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個就買兩箱回來嘗嘗。」
說完,王美蘭又一指網兜、黃油紙包,道:「這都是媽給你拿的,走前兒別忘了哈。」
「哎。」周建軍應了一聲,使手指頭勾起系黃油紙包的繩,問王美蘭說:「媽,這裏又是啥呀?」
聽周建軍之問,王美蘭從衣兜里掏出一把小淘氣拍在桌上,抬手時指了一下,笑道:「還給你們裝了點兒這個,你先吃一塊兒,淡淡嘴。」
見王美蘭拍出小淘氣,趙虹、趙娜忘了王美蘭剛才的威風,雙雙撲奔過來。
王美蘭忙把她倆攔住,又從兜里掏出幾塊,遞給了兩個小丫頭。
周建軍看着趙虹、趙娜熟練地扒開糖紙,連糖塊帶糯米紙一起放進嘴裏,然後拿舌頭一推,將其推到一邊的腮幫子裏。
瞬間,小丫頭們的臉蛋上,就鼓起一個包來。
這時候,周建軍才知道,自己老丈人家真的是發了。就這小淘氣,在這山村里,一斤足可以換十斤糖球。一般人家,給孩子買半斤糖球,都得琢磨、琢磨呢。
可自己的兩個小姨子,吃起小淘氣來,好像一點都不稀奇,一看就是經常吃。
周建軍再看看放在腿旁的黃油紙包,他剛才使手指勾了一下,但掂量出來,這一包怕是得有將近二斤。
想自己父親,堂堂的林場書記,今年也只是過五月節的時候,才拿回家半斤這個糖。
最可憐的是自己媳婦趙春,再吃過一塊以後,就把她分到的那一份,剩下的都藏了起來,應該是等着回娘家的時候,帶給她妹妹吃吧。
周建軍在想,等自己把這二斤糖拿回家去,趙春看了以後,心裏會怎麼想。
「建軍。」見周建軍不言語,也不吃糖,王美蘭小聲喊他一句,道:「你扒一塊那個糖吃,挺甜的。」
「哎,哎。」周建軍應了兩聲,忙扒開一塊小淘氣放入口中。
這時,周建軍又聽王美蘭說:「這兩天,家裏來人了,是趙軍的朋友。」
「啊。」周建軍聽王美蘭這番話,卻是聽得雲山霧罩,沒明白王美蘭是什麼意思,只順着王美蘭的話,往下嘮嗑道:「咱家小軍多交點朋友是好事。」
「嗯,是。」王美蘭瞥了眼旁邊那分糖分不明白的兩個小丫頭,小聲跟周建軍說:「一會兒他們回來,你別說你爸請假,沒去上班的事兒哈。」
「啊」周建軍這回明白了,老丈人請假不上班,還不着個家,誰也不知道他幹啥去了。這種事,自己家人知道也就那麼的了,可要讓外人知道,怕是會笑話的。
這個周建軍自然是一口應下,但他卻擔心趙有財會不會幹什麼出格的事,於是便向王美蘭問道:「媽啊,你說我爸能幹啥去呢?」
「還能幹啥?」王美蘭嘆了口氣,道:「肯定是打獵去了。」
「啊?」王美蘭此言一出,周建軍恍然大悟,自己老丈人對打獵的執着,他可是見識過的,那真叫一個不計成本的投入啊,羊羔子一隻只地,不眨眼睛地往東北豹嘴裏餵。
餵沒了羊羔子,就花八十塊錢去買大母羊。
可這時,周建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記得趙軍剛放假的時候,他給趙軍打過電話,讓趙軍幫他打點獵物送禮,還說如果趙軍忙不過來的話,可以請趙有財幫忙。
難道趙有財是幫自己打獵去了?
想到此處,周建軍心裏有些慌了,如果老丈人翹班打獵是為了自己,那少不得要跟着他吃掛落兒。
周建軍一想,與其等着被老丈人揭發,不如自己主動坦白,所以周建軍就跟王美蘭說:「媽,我之前跟小軍說,讓他幫我打倆狍子、打倆野豬,我爸是不是也幫着我忙活去了?」
「他可不是呢!」王美蘭擺手道:「他準是去打那頭挑死人的炮卵子去了!」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
同樣,知夫莫若妻。
此時此刻,趙有財和王強倆人,正背着一圈圈鋼絲套,在新修的運柴道兩側下套子呢。
南邊下,北邊也下。
他們的計劃是,今天一整天,他們要在這山兩面的一些必經之處,都下上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