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俊臣算個什麼東西?怕他作甚,放眼朝野,如今可有誰有資格與我張氏為敵?」
崔湜勸道:「同休,此事大意不得,來俊臣這些年扳倒的大人物可不只一個兩個了,這些人哪一個當初不是大權在握,在朝中舉足輕重?被這樣毒蛇般的一個人盯着,可不是什麼好事。」
張同休依舊不以為然,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他作甚?」
崔湜微微一笑,沉聲道:「只有千日作賊,沒有千日防賊!如果同休這般大意,難保哪一天,不會讓他逮着機會噬你一口。」
張同休蹙起眉頭道:「不然又能如何?」
崔湜附耳過去,壓低聲音道:「對付來俊臣這樣的人,應該先下手為強!」
張同休道:「崔兄,你道我不想整治那個猖狂的小人麼?只是女皇對這個爪牙甚為器重,倚之為股肱。我家五郎、六郎雖得女皇寵愛,沒有一個充份的理由,也不可能三言兩語,便讓女皇自廢臂膀啊!」
崔湜冷冷一笑,道:「何不讓他利令智昏,自取死路?」
張同休雙眼一亮,急忙問道:「如此說來,莫非崔兄有什麼妙計?」
崔湜附耳對他低語幾句,聽完崔湜的話。張思休仔細思量半晌,遲疑道:「此計可行麼?萬一……反讓來俊臣得了手……」
崔湜微笑道:「讓他得了手又如何?如果來俊臣得了手,那也是借來俊臣的手,除去咱們的另一大阻力。魏王對於張兄在朝中安插越來越多的手足,壓制他的勢力,可是早有不滿啊!」
張同休矍然道:「不錯!無論此計成功還是失敗,我們都有利可圖!哈哈哈。妙計,當真是天衣無縫的妙計,我這就進宮,同易之和昌宗商議一下!」
崔湜拉住他道:「同休,此事也不急於一時,如今正是春光爛漫的時候,咱們且盡了酒興再說!」
張同休心裏有事,哪還有心飲酒,又捱片刻。便丟下張昌期和張昌儀陪着崔氏四兄弟。自己興沖沖地進宮去了。
此事已是午後。武則天下了朝,先到武成殿處理了幾分緊要的奏章,又向上官婉兒過問了一下調運糧草、兵馬、器仗。以備平息契丹叛軍的進度,便迴轉麗春台。與張昌宗和張易談笑一陣,精神不濟,便臥榻睡了。
張昌宗和張易之見武則天小睡,自去園中盪了會鞦韆,覺得無聊又去釣魚,魚鈎剛剛甩進池水,便有內侍來報,說是張同休到了,兩兄弟很是高興,連忙把釣杆放到一邊,叫人把兄長請來。
張同休被引到池水邊,張昌宗和張易之與他在一張石桌前坐了,宮娥奉上鮮果密餞,退開了去。張昌宗便對張同休道:「我們兩個在宮中煩悶之極,每日就盼着眾兄弟能來陪我們說說話兒,大兄今日入宮,怎麼沒把昌儀和昌期帶來?」
張同休四下看看,壓低聲音道:「我今日入宮,是有要事與你們商量的。」
張易之訝然道:「大兄,家裏出了什麼事麼?」
張同休搖頭道:「家裏一切都好,並無事情!」
隨即把崔湜對他所言,又跟張易之和張昌宗說了一遍,在張氏兄弟之中,張同休素以謀略著稱,故而威望很高,這時他自然不會把這個主意說成是崔湜提議,而是厚顏當成了自己的主意。
張易之聽了張同休的話,微微蹙起眉頭,沉吟道:「來俊臣此人飛揚跋扈,連我張家都不看在眼裏,早該收拾了他。只是,用這樣手段,似乎有些冒險……」
張同休曬然道:「易之,你的膽子小了。這件事能有什麼風險呢?我已經仔細盤算過了,以女皇對你和昌宗的寵愛,如果此事暴露,大不了責備你們幾句,除此之外還能如何?
想那來俊臣當初構陷狄仁傑、任之古等一班宰相,事情敗露,把他如何了?來俊臣冒領吉頊之功,如今女皇已經知道了,把他如何了?難道在皇帝眼中,你們還不如來俊臣重要麼?
事情若是暴露,與我張家沒有絲毫後患。如果計劃得以實施,那麼不管成敗,咱們都有利可圖。計劃成功,來俊臣就要垮台,咱們就去了一個死對頭;計劃失敗,來俊臣得了手,那倒霉的就是魏王武承嗣!
易之,咱們張家現在最大的對頭是誰?就是武家!如果能扳倒武承嗣,皇帝必然不放心把兵權全交到武三思手上,
第七百零八章 越收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