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姚崇急匆匆地向山上爬着,後面跟着一群南衙的禁軍侍衛。山上,武三思已經闖進了廬陵王的居處,他一進院子,就看到許多神完氣足,精神飽滿、手持烏沉沉大棍的武僧,跟一根根樁子似的立在院中。
武三思想到那些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侍衛,頓時臉色一沉,可那些出家人眼觀鼻、鼻觀心地杵在那兒,仿佛鑄在院子裏的一尊尊羅漢,眼珠都不錯動一下,他們只遵院住持之命,旁人還真是不屑一顧的。
武三思大袖一甩,健步如飛地闖進大殿,一見殿堂,就見那些英姿颯爽的女內衛們身佩利刃守在殿上,不禁暗忖:「守得真是風雨不透啊,外有百騎,中有武僧,內有內衛,如果我真想硬闖進來,怕也不見得能得手。」
那些俏生生地立在那兒,如一道美人畫屏般的女內衛見武三思闖入來毫無閃開的覺悟,待見楊帆搶前一步,把手一揮,這才左右一閃,為武三思讓開了一條道路。武三思定睛一看,就見堂上顫巍巍站定一人,由兩個肉山般的女相撲手很輕鬆地挾着。
在這兩個女相撲手旁邊,還各自站着三個女相撲手,共計八座肉山,一眼望去,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頓時撲面而來,站在她們中間的那個人其實身量也不算矮,可是被她們一襯,倒像一隻弱不禁風的鵪鶉似的。
太平公主的貼身八女衛,京師聞名,武三思自然也是認得的,一見她們,武三思更是目芒一縮,心中暗道:「怎麼太平公主也派了人來?便是傾我全部人手硬打進來。也是絕計殺不了他了,如今只有先探明他的真假再想辦法!」
「咦?真假……,太平是李顯的妹子,她不會不知真相吧?她那派人來,那麼眼前這個李顯……」
武三思暗暗想着,擺出一副又驚又喜的模樣向廬陵王匆匆迎去:「哎呀呀!七郎!你果然回來了!三思今日是登龍門沐浴湯泉的,不想竟意外聽說七郎回來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呀!」
武三思一面說一面往前走,仔細打量李顯的模樣。果然與昔日那個李家七郎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當年的李顯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清逸俊朗,舉手投足也頗有皇族氣派,而眼前這個人。兩鬢蒼蒼,滿臉皺紋,身材臃腫,膚色蒼白,顫巍巍地站在那兒,若非有人扶持,幾乎就要軟倒在地似的。
武三思心中狐疑道:「這個李顯真的不是李顯?世上當真有這般高妙的所謂易容之術麼?」
李顯看着他。臉上露出一副微顯謙卑的神情,輕輕拱手道:「梁王殿下,久違了,顯一路奔波。兩胯都受了傷,無法相迎,還祈恕罪。」
武三思打個哈哈,親熱地道:「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幹嘛。七郎啊,你就如往常一樣喚我就好。什麼梁王啊殿下的,太生份了不是?」說着便親親熱熱地上前,去抓李顯的手。
他的手準確地抓在一隻肉乎乎、肥厚厚的大手上,那是李顯右側那個女相撲手主動遞上來的手,把他的手擋在了外面。武三思把臉一沉,質問道:「你做什麼?」
那女相撲手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淡淡答道:「婢子奉太平公主諭令,前來衛護廬陵王殿下安全,公主未到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廬陵王半步,否則王爺若有個什麼好歹,婢子們可沒法向公主交待。」
武三思怒道:「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女相撲手道:「婢子是太平公主家奴,只識得自家主人,其他人不管是誰,概與婢子不相干!」
武三思怒極,李顯趕緊道:「嗨!妹子也着實太小心了些,對梁王還用這般防範麼?不過這是妹子一番好意,我也推拒不得,梁王千萬莫要為此動了嗔意,等我那妹子來了,叫她向梁王賠個不是好了。」
武三思轉怒為笑道:「算了,王怎會計較這些,呵呵,七郎啊,你只管如往日一般喚我便是,不必如此客套的。」
李顯喟然一嘆,慢慢掃視着殿中的陳設,黯然道:「早已物是人非了!昔日種種……若是提起來徒然令人生起傷悲之意,又何必再提。」
武三思心中暗想:「這廝究竟是假的,還是因為對我心存戒心,因而故布疑陣?可惜有那八座肉屏風在,我想接近李顯也不容易。」
武三思打個哈哈,道:「不管如何,七郎總算是還京了。七郎能得以還京,定是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