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
這件事楊帆既然說出來,自然就有把握,可崔家只要答應了,楊帆就等於欠了人家一個大人情,官場上的人情可不是那麼好欠的,以崔家的能力,差不多的事情他們都能自己解決,如果需要用到欠他人情的人幫忙,這件事就絕對輕不了。這份禮物對古竹婷而言,的確比山嶽更重!
楊帆急忙跳下馬去,將她攙起,誠懇地道:「你此番立下大功,楊某不能盡為古家脫籍,已然心中有愧,萬萬不可如此!」
古竹婷紅着雙眼,淚流不止,這一刻,便讓她為楊帆死上三五百次,縱然粉身碎骨,她也沒有半句怨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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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見到孫女李裹兒,才算打破了和兒子單獨相處的清冷局面,一番交談下來,武則天對這個乖巧伶俐、活潑可愛的小孫女兒甚是喜愛。
等她精力有所不濟,察顏觀色的李顯才上前促請母親休息,武則天以廬陵王府年久失敗、破敗不堪,已經不宜入住為由,吩咐人把他們送去東宮,暫且安頓在那裏,同時也可與他兄弟李旦相聚。
至於這其中的潛台詞,她相信在東宮一住多年的那個兒子縱然蠢笨,必然也該明白過來。皇太子這件事。還是讓旦兒主動讓位為好,兄弟謙讓,兄友弟恭,也是一樁美談。由她一言而決未免不美。
武則天回到後宮,張易之和張昌宗見她面露疲憊之色,連忙上前,一個捏肩、一個捶腿。殷勤備至。奉宸監里其他幾個美少年拱不上槽,便端醪糟的端醪糟,剝水果的剝水果。亂糟糟一片。
武則天不耐煩地揮揮手,把那些美少年都轟開來。張易之和張昌宗見武則天似乎興致不高,雖然素來受她寵愛,這時也不敢恃寵而驕,手底下愈發地小心起來,只管殷勤侍候,不敢多說一句。
武則天閉着眼睛躺在逍遙椅上。靜靜歇了半晌。緩緩問道:「龍門一夜。可是平安無事?」
張昌宗得她問話,這才敢開口,他把淺淺塗了一抹胭脂的嘴唇一撇。撒嬌地道:「聖人還說呢,以後這樣的差使可莫要差遣我們兄弟了。昨夜我們兄弟險些就命喪黃泉,不能再侍奉於聖人面前呢。」
武則天淡淡地道:「你們這不是沒事嗎?說說,昨夜出了什麼事。」
張昌宗馬上添油加醋地把昨夜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敵人被他誇大了無數倍,自己兄弟也神勇了無數倍,他們的「鬼臉退敵神功」被他說成了一聲正氣凜然的大喝斥止了刺客,之後兄弟二人雙劍合璧……
張昌宗滔滔不絕地講了大半晌,武則天才輕輕吁了口氣,對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觀察她顏色的張易之吩咐道:「去把高瑩和蘭益清那兩個丫頭帶來,朕有話問她們。」
張易之連忙答應一聲起身離去,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張易之領着一雙俏麗的翠衫少女輕輕走入大殿,武則天揮了揮手,張易之會意,連忙拉起還看不清場面的張昌宗悄然退了下去。
武則天依舊閉着眼睛,默然半晌才道:「自出京日起,你們一路都發生了些什麼,細細說給朕知道。」
「是!」
高瑩一五一十地說起來,說到古竹婷易容成廬陵王時,武則天「咦」了一聲,道:「世上竟有這般奇巧之術?能夠以假亂真麼?」
蘭益清笑道:「聖人,一時以假亂真是可以的,完全以假亂真那是根不可能。只要被人挨得近了,稍有接觸便知真假。公主赴龍門時,只見了她一面就馬上識破了她是假的,不過要用來瞞過那些刺客卻也容易。」
武則天略顯失望地道:「原來如此,左右不過是跟河內老尼那班神棍一般的障眼法兒。難為了楊帆,這等奇技淫巧、雞鳴狗盜之術,也能被他利用得上。你們繼續說下去……」
高瑩繼續講述,武則天聽得十分仔細,因為這過程太過詭譎、一波三折、迭起,似武則天這般愛打盹的年紀,居然越聽越精神,毫無倦意。
此時也可看出楊帆當初不借用「繼嗣堂」力量的好處,這種接迎儲君,與武氏一族派出的大群殺手鬥智鬥力的過程,如果有「繼嗣堂」的參與,即便他們行動再隱秘也休想瞞過武則天的眼睛,一旦知道楊帆有一支神秘而龐大的力量,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反之,楊帆只用了古竹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