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中,目光漸漸定在千騎將士中的兩員小將身上,這兩個人同大部分兵士不同,他們穿的是一身明光甲,而且很燒包地一個把盔甲塗成了金色,一個塗成銀色。
這一金一銀兩員小將所使的都是槍,千軍萬馬中廝殺來去,手中一桿槍如一條蛟龍一般,一路殺將過去,手下竟無三合之敵,但凡當面之敵,無不被紛紛挑落馬下,端地所向披靡、神武非凡。
武則天眯着眼睛,越看越是歡喜,指着那二人對楊帆道道:「那穿金甲和銀甲的兩員小將是什麼人,竟然驍勇若斯!」
楊帆微微一笑,道:「陛下請再看,陛下可是認得他們的。」
武則天窮極目力看去,可是相距猶遠,兩員小將又在軍中不斷衝殺閃動,實在看不清楚,這時,上官婉兒忽然驚咦一聲道:「聖人,婉兒瞧着那穿金甲的貌似是五郎,而那穿銀甲的似乎就是六郎!」
「當真?」
武則天聽了又驚又喜,急忙再往前兩步,手搭涼蓬向校場上觀望,看那二人身形,隱隱然果真有幾分那對小情郎的模樣。這時台上眾人紛紛望去,再瞧那金甲將、銀甲將,果然就是張易之和張昌宗。
武則天登時滿臉笑容,她一直到中午也沒看見張氏兄弟出現,還以為這對兄弟不曾早起,乾脆就不來校場了,不曾想他兄弟二人如此用心,為了哄她開心,如此炎熱天氣,竟然下場衝殺。
其實二張固然會騎馬,但是武技方面則只會些花拳繡腿,二人擅長歌舞,花架子倒是很中看的。這兩個人,與其說他們會武功,還不如說他們精擅舞蹈。
可話又說回來,真正用來殺人的功夫那是一刀一槍簡單實用,其實在外行人眼中看來還真是一點也不好看,好看的恰恰就是這種並無實用價值的花拳繡腿。
二張身上這套明光鎧也不是真的,他們穿不動,就算是全套的皮甲,他們雖能穿戴起來,可是在戰場上揮舞幾下刀槍也就累癱了,楊帆在排練時與他們幾番測試,最終選中了輕便的紙甲。
不要以為紙甲是用紙做的,就一戳就破。其實紙甲也是唐軍的正式裝備之一,紙甲輕便、質地柔韌,箭矢輕易也不容易穿透,雖然它還是不如皮甲、鐵甲堅固,近戰時的護身作用更低,可是這二個人才是真正拿來表演的,誰敢真的拿刀槍往他們身上招呼呢?如此一身紙甲,外表再塗以金漆和銀漆,繪以各式花紋,穿戴起來當真光彩耀目,極為美觀。
姚崇撫須一笑,他是行家,自然看得出這支千騎的戰力確實較之突厥騎兵更勝一籌,在這方面楊帆並沒有作偽。至於張易之、張昌宗兩兄弟的花拳繡腿,則分明是為了討女皇的歡心了。不過,楊帆這麼一弄,既兼顧了內行,又兼顧了外行,兩不耽誤,無傷大雅,所以姚崇只是一笑置之。
這場模擬戰鬥,註定了要以周軍的勝利作為結束的。只不過千騎精兵確實強於突厥騎兵,不需要作假。這種角色扮演的模擬交戰,就令武則天興趣盎然,張易之和張昌宗的參與,更令武則天欣喜不已。
模擬戰結束,張易之和張昌宗兩兄弟策馬趕到閱兵台下,翻身下馬,快步登上石階,到了武則天面前雙雙抱拳道:「末將張易之、張昌宗,見過皇帝陛下!」
這兩兄弟雖是作戲,可天氣炎熱,且作戲做的認真,業已滿頭大汗。武則天平時只見他二人做人打扮,更時常塗脂抹粉,而此刻一身戎裝,而且是特意塗金描銀的戎裝,往那兒一站,有種平時難得一見的英武之氣。
武則天越看越愛,連連點頭道:「難得五郎六郎如此用心,為朕的大閱增色許多,朕心甚慰。為你二人這般辛苦,加封五郎為麟台監,加封六郎為司仆卿!」
張易之二人暗喜,果然有封賞,張易之有心用他的封賞換取皇帝一道詔命,成全他的母親,不過這件事卻不好當着這些皇親國戚、滿朝公卿去說,總要回到宮裏,再向武則天撒嬌糾纏,當下只好上前一步,與張昌宗單膝跪地,謝領加封。
武則天又笑望了楊帆一眼,道:「朕今日觀武,千騎將士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令行禁止、軍紀森嚴,朕歡喜不禁。只恨我南北兩衙六軍十六衛,不得如此精兵,今加千騎衛楊帆為糾風察非處置使,為朕好好管束一下京中禁軍!」
武懿宗心中登時一驚,脫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