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夫君已與臨淄王有約,就算你今日把他們拒之門外,如果他們失敗,難道夫君就能逃得一死嗎?忘身殉國,神明也會暗中庇佑,至已至此,夫君不能再猶豫了!」
鍾紹京受妻子一勸,仔細想想,確是這個道理,其實從他答應為臨淄王所用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是相王這條船上的人了,再也不可能下來。
鍾紹京咬了咬牙,道:「娘子說的是,為夫這就去迎郡王!」
院門外,李隆基等人久等鍾紹京不至,都知道出了意外,一時間陷入兩難之地,此時不要說薛崇簡、劉幽求等人,就是李隆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
一向從容自若的楊帆也不禁暗暗皺緊了眉頭,心道:「莫非這一遭出師不利,還不等發動兵變就要折戟沉沙了?」
這時就聽門栓「咣啷」一聲響,隨即院門大開,鍾紹京站在門口,擠出一副笑容,大聲道:「啊哈!鍾某正在沐浴,勞薛公子久候了,請請請,快請進!」
這一行幾十人在門口站了這麼久,禁苑裡許多園丁已經開始注意他們了,還有人在交頭接耳,如今一見總監大人親自出迎,這些人才消了疑心,各自散去。
李隆基暗暗鬆了口氣,連忙吩咐身邊一個侍衛:「你去,把宜德和毛仲叫回來!」隨即就隨薛崇簡進了院子。
鍾紹京這處房子只有兩進,院子可是不小。偌大一個院落,養了些雞鴨,種了幾畦青菜,頗有田園味道。
院門掩上之後,薛崇簡便對鍾紹京道:「鍾總監,我等舉事,就在今夜了!這位就是臨淄王爺,還不上前拜見!」
鍾紹京見一個英氣勃勃做侍衛打扮的年青人正向他頷首微笑,急忙跪拜於地,道:「鍾紹京見過郡王殿下!」
李隆基看他模樣。就知道所謂沐浴純屬託詞,不過如此大事,生死攸關,他心中有所掙扎也是正常,如今他既肯開門。說明他終究還是站在了自己一方。
是以李隆基也不點破,只是上前將他扶起。緩聲安慰道:「鍾總監忠心社稷、義薄雲天。我李家不會忘了足下這番忠義,大事若成,必有厚報!」
鍾紹京也知道方才說的理由不大可信,又聽李隆基這麼說,而且語出至誠,並無敷衍哄瞞之意。心中慚愧不已,他不敢接這個話碴兒,只管熱情地把眾人往屋裏請。
李隆基剛要隨着鍾紹京進屋,李宜德突然領着幾個侍衛從院外闖進來。一見李隆基便道:「郡王,王毛仲不見了!」
李隆基大吃一驚,急忙問道:「怎會不見了?他出了什麼事?」
李宜德的神氣有些古怪,期期艾艾地道:「他……方才有人看見,他牽了一匹馬,悄悄出了禁苑監的大門。」
「什麼?」
薛崇簡、鍾紹京等人聞聲色變,薛崇簡急急一扯李隆基的袍袖,驚恐地道:「大事不好,三郎,咱們快走!」
李隆基被他扯着走出兩步,突然反手一抓他的手腕,牢牢地站在原地不動了。薛崇簡急道:「三郎,你做什麼?」
李隆基眉心微鎖,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們走不得!」
薛崇簡頓足道:「怎麼走不得,此時不走,等那王毛仲引了韋家的兵來,咱們就沒有活路了。」
鍾紹京更是嚇得牙齒格格打戰,顫聲道:「是……是啊!趁着他們還沒來,郡王你快走吧。哦!在下也得跟郡王一起走,娘子!娘子,快些收拾細軟……」
李隆基沉聲道:「韋家不會來抓人的。」
劉幽求納罕地道:「郡王何以如此肯定?」
李隆基道:「王毛仲此人是我府上家奴,自幼侍奉於我,對他我最了解不過,此人並無異心,只是膽小如鼠,不出所料的話,他是因為鍾總監開門晚了些,以為出了意外,心中惶恐,是以逃命。」
李隆基苦笑一聲,道:「他留下,我們多一個幫手,他逃走,我們也不過就是少了一雙拳頭,我與諸位除大逆、安社稷、各取富貴,成功就在今日!
如今,諸般準備皆已做好,今晚韋黨發現不了端倪,明日也必察覺有異,如果我們就此罷手,明日依舊難逃一死,諸君,我們唯有一戰,不能回頭了!」
李隆基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極富感染力,眾人聽了他的聲音,驚恐稍去,立即逃之夭夭的想法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狀況頻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