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平身邊的十幾個女相撲手,驍勇也遠勝一般男兒。
在近幾年的比賽中,基本上這相撲魁首,都是由太平公主府拿了,第二第三,則是禁軍隊、突厥隊、吐番隊輪流得到。說到咱們這蹴鞠麼,哈哈,那就別無分號,獨此一家了,蹴鞠,一向是由大內賽手獲得的。」
楊帆眉頭一皺,道:「大內賽手?禁軍還是大內侍衛?」
薛懷義笑道:「當然不是禁軍,大內侍衛是有一些,也不全是,還有一些是宮嬪、宮女、女官,皇室的公主,比如太平公主、上官待詔,這都是蹴鞠隊裏的人。」
楊帆聽得發愣,追問道:「方丈,你是說,這班女流組成蹴鞠隊,而且,還屢屢獲勝,連男兒都比她不過?」
薛懷義道:「是啊,外面不知情的人常說,只因這支蹴鞠球隊全是婦人,所以男人大多讓着她們,嘿!那是他們不知底細,洒家見過她們踢球,這班婦人,可沒有一盞省油的燈,球兒踢得忒好,旁人確實不如啊!」
那時的蹴鞠,主要比得是技巧性,帶有一定的競爭性,但是沒有現代足球激烈,更不會像白馬寺這班和尚一般,綁了鐵綁腿,袖了石灰包,抄着板磚上陣,把蹴鞠比賽打得比橄欖球還慘烈。
要論技巧性,可就不分男女了。
這些宮娥、嬪妃、公主,沒有一個是嬌滴滴的跑上兩步,便香汗涔涔嬌喘吁吁的弱女子,就連那位身形窈窕,纖如弦月的上官婉兒,也是一名球場健將,跟這些女流比賽,太過格的衝撞又不能發生,蹴鞠技術又比不上她們,所以年年比賽,總是女隊獲勝。
我國足球之陰盛陽衰,實是自唐而始的優良傳統也。
上官婉兒也會參加蹴鞠比賽?
楊帆聽到這個消息不禁怦然心動。
那時的蹴鞠沒有男隊女隊之分,你要比賽,就得忽略男女之別,用同樣的比賽來爭奪冠軍,就如當時的馬球比賽並不要求雙方球員人數必須一致一樣。如果是這樣,那麼楊帆只要率領白馬寺隊殺進決賽,就有機會接觸上官婉兒。
否則,他空有劫持上官婉兒逼問苗神客下落之心,卻連上官婉兒都不認識,須知那宮裏頭別的可能沒有,最多的就是女人,萬花叢中專挑一枝,談何容易。皇宮大內更非容易潛入之地,如何下手?
聽到這個消息的楊帆雄心頓起,異常振奮地對薛懷義道:「方丈大師不必沮喪,弟子必盡全力,務必要讓咱白馬寺也能打進決賽,甚而奪魁!只是……」
楊帆又看了一眼被他操練一天,癱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師兄弟,對薛懷義道:「眾位師兄中,只有弘一、弘六、弘九三位師兄球技尚可,其他師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弟子實在無能為力,弟子需要……再招幾個新人進來才成!」
……
集賢坊,十字大街,路旁生着幾棵枝幹虬結的大槐樹,幾個袒胸露腹的漢子懶洋洋的坐着,最裏邊面朝大街方向,倚樹坐着一條臥虎般的大漢。一雙粗壯如常人大腿的臂膀上,「生不怕京兆尹」、「死不怕閻羅王」的兩條紋身十分醒目。
楚狂歌,集賢坊是楚狂歌的地盤,他的兄弟一向在這裏攬生意。
在各坊的潑皮混混中,楚狂歌對手下要求最嚴。因為他力大無窮,一身功夫,當初投到他門下的兄弟很多,但是有些人受不了他的約束,有些人因為他太刻板,有些送上門的生意也不接,漸漸就散去了。
幾年下來,依舊肯跟在他身邊的人已經很少,只有十多個人,可這十多個人卻對他忠心耿耿,絕非其它坊里擁眾百十號的大潑皮可比。那些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真要打起來,未必比得上這十幾條心擰在一塊兒的漢子,所以他依舊能佔據着這集賢坊。
沒有人發覺,跟着楚狂歌的人雖然不如其它坊里的混混風光,但是幾年下來,楚狂歌手下的兄弟一個也沒有死、一個也沒有殘,楚狂歌和他的兄弟,就像這十字大街上那幾棵老槐樹一樣,始終立在那兒。
而其它坊里的潑皮頭子,手下的嘍羅們走馬燈似的換,許多幾年前風光無限的大混混如今都已不在,他們要麼變成了陰溝里的一具屍體,要麼變成一個殘廢,黯然退出江湖,成了掙扎在市井最底層的一個小民。
分寸,眼光。
楚狂歌屹立不倒的秘訣,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