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子就是武懿宗,其它幾扇窗前也都站着一個身着輕袍的男子,年紀不一,高矮不一,身邊都陪着一個妖嬈嫵媚的女子,看來是武懿宗與好友在此聚會,聽見樓頭女子們說話,這才開窗探視。
一見佇馬於樓下的人是楊帆,武懿宗大喜,馬上對丁勝喝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還容他坐在馬上麼?叫他下來,驗看身份,搜搜身上有無違禁物品。」
丁勝一見武懿宗,馬上有了主心骨,對楊帆大喝道:「下馬!」
楊帆沒有說話,默默地下了馬背。此刻,他的心情異常沉重,思緒還沉浸在無盡的哀傷之中,根本無心與這些人做口舌之爭。
丁勝本以為楊帆絕不會答應,卻不想他竟真的下了馬,倒是讓丁勝為之一愣,不知道楊帆為何肯服軟低頭。可將軍就在樓頭看着,丁勝不敢對楊帆示弱,一見楊帆下馬,便對兩個士兵擺頭道:「去,搜搜他!」
別看這些士兵剛才喳喳呼呼的,真叫他們去搜楊帆的身,他們也心中忐忑。眼前這個人可是帶兵衝過金吾衛大營的,結果人家不但安然無恙,還升官進職了,這樣的人物他們哪敢招惹。當下只得戰戰兢兢上前。壯着膽子對楊帆搜查了一番。
「巡街使,他身上有書信一封。」
那士兵摸了信出來,剛剛回頭向丁勝稟報一句,手腕就被楊帆一把攥住。楊帆的手就像一隻燒紅的烙鐵,那士兵只覺腕骨欲裂,疼得呲牙咧嘴,眼淚都快下來了。五指自然鬆開。
楊帆道:「這是私人信件!」他小心翼翼地從那士兵手裏取回寧珂的遺書,生怕不小心造成損壞。丁勝一見來了精神,馬上喝問道:「那封信是誰寫的,寫的什麼?」
楊帆睨了他一眼,冷冷地道:「這與你無關!」
武懿宗把酒杯從樓上狠狠擲下,大喝道:「把他給我拿下,那封信取來我看!」
楊帆緩緩抬起頭,望着樓頭,一字一句地道:「信件並非違禁之物。事涉個人私隱。武將軍。請不要欺人太甚!」
武懿宗眉頭一挑,邪邪笑道:「私隱?莫不是又靠着你那張俊俏臉蛋兒,勾搭了什麼不守婦道、鮮廉寡恥的女人寫給你的情書?」
武懿宗這話本是影射太平。只是他雖囂張,也不敢公開提及太平公主的名字。是以才含糊其辭。楊帆聽他辱及寧珂,卻是雙目一嗔,厲聲喝道:「閉嘴!」
武懿宗一見戳中他的痛處,不禁心中大樂,更是變本加厲地道:「怎麼着?被我說中了?楊帆,寫信給你的那賤女人,不過就是個放蕩無行的騷狐媚子,要說侍候男人,難道還比得了這溫柔坊里的女人?」
他雙手一伸,攬住左右兩個女人,他身材瘦小,偏偏摟着兩個高大豐腴的女子,其情其狀實在古怪,他卻洋洋得意,揉搓着兩個女子的豐乳肥臀,嘿嘿笑道:「楊帆,寫信女子比得此間女子風騷麼?不如你把那女子送來溫柔坊里多伺候侍候男人,這風月本領才能……」
「賊子,敢爾!」
坊牆外一聲大喝,聲音卻似就在武懿宗耳邊響起,震得武懿宗身子猛一哆嗦,就見楊帆一躍而起,一個箭步躍過坊牆外面的明溝,腳在高有丈二的坊牆半截腰處用力一踏,整個身子便穿天猴兒般躍升到半空。
楊帆身形稍落,足尖在牆頭一踢,如同一頭兀鷹般凌空向武懿宗撲來,半空中狠狠一拳向武懿宗的面門猛擊過去,武懿宗只見一隻缽大的拳頭呼嘯而來,只驚得目瞪口呆。
雖說雙方齟齬不斷,可他畢竟是河內郡王,楊帆雖敢跟他叫板,一直卻還知道分寸,就算上次楊帆沖營救人,也只是搶了人就走,不敢動他分毫。可如今……
他毫不懷疑楊帆這一拳若真箇擊中,他的頭馬上就得變成爛柿子。武懿宗雖然無能,畢竟是帶兵的人,身手還算靈活,眼見鐵拳擊來,猛地醒悟過來,怪叫一聲,雙臂用力,便把兩個高挑豐腴的美人兒合抱到了胸前。
楊帆雖氣火攻心,靈台卻還清明,不願傷及無辜,眼見收拳不及,臂膀急急一拐,鐵拳狠狠砸在窗框上,只聽轟地一聲響,半截窗框被擊得粉碎,磚石碎屑塵土飛揚,半扇窗子掛不住,向樓下砸去。
楊帆一頭撞進樓去,和武懿宗還有那兩個女子摔作一團,地上鋪了毛茸茸的地毯,四人摔在地上倒沒受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