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在搭巴士來總部的路上,看了新一期的警訊,目前港島十八區所有警員加起來,一共有三萬六千八百七十六人。」
本來覺得勝券在握的女警,聽到他突然轉移話語,本能地就想打斷他,但是張品沒有給她機會,氣都沒有喘,繼續說了下去。
「今年第二季度,港島發生搶劫案一百六十八起,槍擊案九十七起,各種鬥毆或其他事件我記不清了,只記得為了處理這些案件,一共有一百零三個同事犧牲,受傷警員六百四十八個。」
「也就是說,平均每天有兩起搶劫案,一起槍擊案,以及更多的其他小型案件發生。」
「每天至少有一位同事犧牲,七位同事受傷。」
「而這其中,犧牲的同事全部都是一線行動部門,受傷的我看資料上沒有寫,但肯定也不會有你們投訴科的。」
「不做事,自然不會出事。」
「這位,長官,如果我不開槍,現在我肯定沒有機會坐在這裏,被你審問了。」
「還有,關於我父母這一點,長官,如果不是因為我足夠理智,你當着其他親人被犯罪分子殺害的同事面這麼說,說不定會挨巴掌的。」
「我建議長官以後最好在詢問同事的時候,在這張桌子中間用鐵絲網包起來,這樣能夠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等到他話說完,對面所有警察都停下了原本的動作,本來想出聲詢問的警察,也都選擇不開口。
女警臉色一白,顯然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感謝你來我們投訴科。」
片刻後,另外一個頭髮已經半白的警司站起身,朝着他開口,然後開始整理起手上的資料。
這句話,自然代表着這次傳訊談話已經結束。
張品起身敬禮示意,然後轉身離開。
不過他才走到門口,白髮警司又再次喊住了他。
「對了,你剛才說的那些數據,不是今年第二季度,而是十年前的。」
張品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一腳,心裏開始吐槽豬油佬。
「難怪報亭生意那麼差,原來賣的都是一些老報紙。」
他剛才說的那些數據,確實是在警訊上看到的,不過不是今天來總署的路上,而是平時上班摸魚,在報刊亭看到的。
啊切!
這時候,他巡邏街道報刊亭的老闆豬油佬突然打了一個大噴嚏。
「豬油佬,今天的新報紙,每樣五十份,都在這裏了。」
一個送報的工作人員騎着一個電動車,把新的報紙放在亭子上,然後就準備離開。
「哎哎哎,等等,等等,你這裏有沒有多餘的舊報紙,給我留幾份。」
豬油佬連忙喊住對方,工作人員一頭霧水的從屁股下拿起幾份用來防震的報紙遞給他。
「你怎麼最近都要舊報紙做什麼。」
「有人總是來我這白嫖,新報紙被翻過以後,就不好賣了,我乾脆拿舊報紙糊弄他。」
豬油佬一臉的精明,又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年輕人有看警訊的習慣,很好。」
還好,對方只是打趣他一下,並沒有其他方面的意思。
剛剛還覺得自己贏了的張品,只能低着頭灰溜溜走出房間。
從總署出來,張品才發現剛才短時間交鋒,自己後背都已經濕透。
「如果不是不確定不做警察,系統會沒有效果,我才不願意被這麼限制住呢。」
自從出現想要貪污那七萬塊錢,然後得到一個黑警稱號後,他就隱約猜測這個系統是偏向正義陣營的了。
這個世界這麼危險,要是沒有系統,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所以現在看來,警察還是要繼續當下去的。
「撲街,來總署連一杯茶都沒有,在總署上班了不起啊。」
他嘴裏抱怨一句,然後朝旁邊一個便利店走去,準備買瓶水解渴。
「麻煩你」
旁邊一個超市收銀台,一個身穿老舊格子衫的青年輕聲細語地朝收銀員大媽喊道。
「我很忙啊!」收銀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