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比如在讓買玉的人學會「盤玉」……
誰也查不出毛病來,因為君子養玉,以玉養德,這是常規操作,誰也不能說出不是來。
李雲睿到達揚州之後,聽冬雪講了整個過程,思考了一下之後,就派人去找揚州城所有醫館的大夫詢問,去年年底前,是否有接到過乞丐上門求助的事。
還真被李雲睿找到了一個大夫,大夫回憶了當時的情景,不是很清晰,但大差不差。
小乞丐名字叫買驢,口音不是揚州人,像是淮安府一帶的人,十五、六歲的樣子。
當時小乞丐架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風邪入體,咳嗽不止,已經岌岌可危,大概率是救不活了。
但大夫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則,給那個中年人開了幾服藥,萬萬沒想到,幾服藥下去之後,中年人居然好了,然後兩人還專門來醫館拜謝了大夫。
大夫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那個中年人雖然形容枯槁,但說話溫文儒雅,頗有富貴之氣。
聽了大夫的話之後,所有人都確認中年人就是梅殷了!
除了這些,大夫還提供了一個比較重要的線索,那就是去年冬天,買驢和中年人住在城外義莊的火房子裏。
古代乞丐都是沒有固定住所,一般都在街頭、寺廟、屋檐、橋洞、門洞棲身,在這些地方,春夏秋三季還好,但到了冬天,天寒地凍,睡在露天,只有被凍死的結局。
於是就有了專供流民、乞丐住宿的「雞毛房」和「火房子」。
所謂雞毛房就是在房子的地上,鋪滿雞毛,住客擠臥在雞毛中取暖,熬過寒冬,不免費,每日三文,沒錢就滾蛋。有詩為證,「黃昏萬語乞三錢,雞毛房中買一眠,天明出街寒號蟲,自恨不如雞有毛……於嗟乎今夜三錢乞不得,明日官來布恩德,柳木棺中長寢息」。
另外一種「火房子」,就比較便宜,房子中間挖一個大坑,裏面燒柴,乞丐坐在地上圍着火爐取暖睡覺,第二天一早就得出去,不能逗留,一晚只要一個銅板。
雞毛房和火房子都是民間機構,官方也有救濟機構,但進入官方機構,會被當做流民遣返回家鄉,或者發配邊疆,很多人都不願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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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些消息,李雲睿開啟了撒鈔模式,安排人手調查,在金錢的鼓舞下,很多消息傳遞了過來。
梅殷和買驢開春之後,去了高郵州的寶應縣,因為寶應縣有一條河,連接洪澤湖和高郵湖,李雲睿的運煤船經過某些狹窄水道時,需要縴夫,當然是給錢的那種!兩人準備去寶應當縴夫,掙點銀子把梅殷的玉佩給贖回來。
於是,李雲睿有趕緊乘船去了寶應縣,在一個碼頭找到了「失蹤」已久的梅殷。此時的梅殷,已經全無勛貴的樣子,蓬頭垢面、鬍子拉碴,穿着一襲破衣爛衫,在碼頭上記錄苦力搬運貨物的數量。
面對李雲睿的出現,梅殷心情是激動的,但表面還是裝作一副失憶的樣子,表示自己根本不認識李雲睿。
帶上「失憶」的梅殷,還有在碼頭上抗大包的買驢,一群人坐上蒸汽快船,回到了南京城。
梅殷還活着的消息,瞬間在南京城勛貴圈中炸了鍋。
所有人都認為梅殷應該早就死透透的了,李雲睿派上千人去找人了小半年,就是在浪費錢。
大家都在等着看笑話,等李雲睿被打臉的笑話。
結果,李雲睿還真把梅殷給找到了,哪怕是「失憶」的梅殷!
寧國長公主朱雲薇本來對找到梅殷,也不抱希望了,當看到模樣略變的梅殷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