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真氣鼓盪,使得山巒和大地都震動起來,與之共鳴,竟也發出了如淵似海的滔天氣浪!如果李修見到這一幕,也不得不對她的實力重新估計,此女身與意合,意與境合,時刻都處於天人合一的境界,此地雖不是她的主場,但她已用一種暴力的法子,將自己強行融入其中,成為這片區域原本就存在的物體,一言一行,竟能溝通自然界的力量,簡直是恐怖!
這已經是她的一種本能,絕美女子此刻狀如瘋魔,顯然沒有刻意如此做,只見她的眼睛逐漸通紅充血,她的雲髻自動鬆脫,長發披散開來,在夜風中狂舞,不過,可怕的是,在這一瞬間,她的滿頭青絲用肉眼可觀的速度轉生為白髮,她的眼角也出現了皺紋,皮膚也變得鬆弛了很多。
「嗯?」她一把抓住自己的白髮,眼中的恨意越發濃烈,但這白髮仿佛是一針鎮定劑,她的笑聲戛然頓止,眼睛逐漸恢復清明,整個人如同一座冰山,她的聲音比冰山更寒冷「李修,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還不乖乖地出來做我的人寵?你不是很會治病麼?只要你滿足了我的需求,治好了我,我可以饒你不死,否則縱是天涯海角,也無你藏身之所!」
李修此刻倒是不可能聽見她發狂,因為李修現在正在經歷着地獄般的煎熬,他吞下神仙斷魂草和四枚自製的丹藥後,沒過多久,他明顯地感覺到噬魂水已被清除乾淨,但神仙斷魂草的毒性之猛烈還要超過他的預判,他體內的生機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糟了!」李修急忙抱守真元,竭盡全力運轉復甦的丹田氣旋,卻根本無效,因為來不及了,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他甚至來不及吞咽口中早就準備好的九陰雷公誕,只一瞬間,他身軀一顫,元神破體而出!
「何人攪我清修?」外面,絕美女子話音剛落,只聽一道滄桑渾濁的聲音響徹在這片天地間。
「裝神弄鬼!」絕美女子環顧四周,冷冷說道「陰陽門的雜碎,快點出來見我!」
「刁婦你瞎嚷嚷什麼?還讓不讓人清靜了?再瞎嚷嚷,老夫一指點爆你的腦袋!」那個聲音大怒。
「你叫我什麼?放肆!」絕美女子聽到刁婦二字,頓時勃然大怒道「好個粗鄙不堪的野鬼,也敢大放狂言?即便是陰陽老祖復生,我也能一掌鎮壓,你是個什麼東西?」
「東西?」那個聲音聞言突然靜默了,片刻後,他十分疑惑道「刁婦,你說我是個東西?那你說我是個什麼東西?我怎會在這裏?我又是誰?陰陽老祖是個什麼東西?刁婦你膽敢小看我,竟敢問我如此難解之謎,以為我會上當麼?嘿嘿,不怕告訴你,這個道理我已經想了好幾百天。來來來,只要你告訴我我是個什麼東西,看在你是個女流之輩的份上,非但我不會怪罪你擅闖我的道場,而且還能給你好處如何?」
這話反倒讓絕美女子微愣,不過她也冷靜下來,因為她到了現在,居然都還難以判斷出那聲音出自何處,她冷冷說道「無知鼠輩,可敢現身一見本宮?」
「本宮?本宮是誰?鼠輩是誰?難道是我?」那個聲音越發疑惑起來,道「究竟哪個是我,我又是誰,你是誰?我都被你搞糊塗了,刁婦,這樣好了,我們來玩個遊戲,看你能不能找到本宮,咦,我是本宮?本宮就是我?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這次絕美女子沒有說話,因為她已瞧見一個七孔流血的潦倒漢子,從那骨山之中爬了出來,那骨山既無密道,也絕無藏身的可能,否則不可能瞞過她的耳目。緊接着一個光着膀子的壯漢也從骨山之中爬出,這個壯漢卻沒有人頭,是個無頭人。忽然,從骨山中又伸出一雙芊芊玉手,一把拉扯住無頭壯漢的腳跟,另一手卻捧着一顆人頭,無頭壯漢走了沒幾步,那雙芊芊玉手的主人就給拉了出來,那是個女人,卻沒有腿腳,也不知被誰給攔腰斬斷了,壯漢一把將那顆人頭奪走,往他自己的頸項上一摁,只聽咯咯咯幾聲,立刻靈活自如,還能轉圈,那壯漢如獲至寶,在原地活蹦亂跳,宛如跳大神,咧着嘴巴大笑起來,但絕沒有笑聲傳出,只因為他的舌頭已經不見了,嘴巴里是空空蕩蕩的黑窟窿……
絕美女子對此面無表情,都說吾峰的吾弒殺人無數,和她比起來,只怕還是小巫見大巫,沒法比,為了修煉魔功,她殺的人堆積起來,只怕也未必不能堆積成這樣的長形骨山。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