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
他們此時距地面有三十餘丈,此間的地面是極其平緩的,無數年飄落的埃塵已經使這裏成了一片塵埃之海,在風力的撫平下,淺的地方或只有數尺,而深的地方就難測了,就他們所處的這片區域而言,塵埃厚度足在百丈之上。
在一絲風也沒有情況下,不知是什麼在作怪,數百里範圍內的地面忽然就升騰了起來,無聲無息,厚厚的塵埃起伏而上,就像是被人抖動着的一大片絲綢,轉瞬間柔滑的表面就因騰起的塵霧而變得模糊了,緊接着,就像冒起了一個個巨大的水泡般,無數大大小小的灰塵之泡不住的鼓起、爆開,灰塵只在眨眼間就瀰漫至了高空。
蘭音在大驚之下本能的向上急沖而起,而這時同樣大為驚慌的北宮儀才發出警告「不要亂動!跟着我走!」
他的警告來的太遲了,話音未落,天空中緊接着就傳來了蘭音的驚叫,隨着紅光一閃,他們頭頂的天空如同一下子被點燃般變成了暗紅色,闖出大禍的蘭音則從百餘丈的高空中直直的墜落下來,顯然是連御氣飛行的能力都沒有了。
尋易剛要縱身去接蘭音,孤雲展已經搶先沖了上去。
「快跟我跑!快!」北宮儀高呼的聲音已經有些發顫了,喊聲未絕他已經用一道靈力把尋易拉了過去,然後不再管別人朝前疾馳而去。
孤雲展應變極快,接了蘭音後並沒有急着亂跑,而是落了回來,循着北宮儀的身影緊緊跟隨。
倒是遼儼急中出錯了,眼見着騰起的塵埃已經濃稠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而頭頂上的那片暗紅卻正在轉為火紅且在快速的向下蔓延,這塊空間如同就是塊被從上面炙烤的鐵塊,在變紅的同時也在迅速的升溫,短短三兩息間就熱到堪比身處烈火中了,遼儼擔心北宮儀撐不到逃出去的那一刻,心急之下不管不顧的衝上去抓了北宮儀和尋易展動身形就朝前疾飛而行。經尋易這麼插科打諢的一鬧,大家的緊張情緒有所緩和,在這種情況下緊着鬧就要令人心煩了,所以尋易及時的閉上了嘴。
北宮儀分配了一下大家的位置,他走在最前面,遼儼緊隨其後保護,接下來依次是孤雲展,蘭音,尋易,寒圳斷後照應全局。
出發時北宮儀把一個茶壺大小的沙斗懸於頭頂上方尺許高處,隨着行進,沙斗裏面漏出的紅色細土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細細的紅線,這些細土任風吹雨打亦不消不散,有了這條紅線作指引,即便他出了意外大家也能循着原路回去。其實他們這些人憑着凡人無法比肩的強記與辨識能力是完全可以記住路徑的,北宮儀如此謹慎只因尋易和孤雲展的身份太高了,即便自己出不去也得確保這二人的平安。
北宮儀一開始飛得很快,但沒一會就慢了下來,並放出了一隻灰了吧唧模樣古怪的小獸,他跟在小獸後面時不時的就要變換一下路徑,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還有時會停下來拿出一兩樣寶物在原地折騰一陣才繼續前行。
蘭音見他如此頻繁的變換路徑而自己卻什麼危險都察覺不到,心中不免暗自發慌,沒走出多遠就萌生了退意。
見慣世面的孤雲展顯得比較從容,他甚至懷疑北宮儀如此折騰是有故弄玄虛的嫌疑的,儘管北宮儀只是對尋易講了自己知道路徑,但這種事不難猜。能猜到歸能猜到,說出來就不合適了,所以他暗自盼着尋易能多幾句嘴,以便印證一下此間是否真的那麼兇險,可惜他的算盤在尋易那裏是打不響的,尋易也覺得北宮儀有故弄玄虛的嫌疑,但他才不會多嘴呢。
就這麼走出了五六千里,眼見北宮儀規避的行為越來越頻繁,差不多到了每飛出幾里就要改變一次方向的地步,而且天空中的揚塵也越來越厚了,四周成了昏昏暗暗的一片,蘭音終於有點受不了了,問道「還需要走多遠啊?」
「一半都沒到呢。」北宮儀頭也不回的答。
蘭音皺着眉抓住孤雲展的手,暗傳神念道「這裏的危險也太多了,不如回去吧。」
孤雲展頗覺好笑,傳回神念道「你看到什麼危險?反正我一樣危險都沒看到,只看他一個勁忙活了。」
蘭音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問「你是說他在嚇唬咱們?」
孤雲展道「我不敢斷言,不過他若真是在故弄玄虛的話也主要是為了嚇唬信情
第七一零章 那寶物只能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