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嫩種翡翠,只怕早出現綹裂了。
「爹,這塊玉佩哪兒來的?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
「傳家寶。」蘇老爹說,「以後就是你的了。」
蘇小小愣了愣:「咱家……還有傳家寶?」
她爹不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嗎?
孤兒是中聽的說法,外頭那些鄉親是叫乞兒與放牛娃的。
「現在它是了!」蘇老爹說。
蘇小小:「……」
蘇小小問道:「爹,你花了多少銀子買的?」
「不我買的,應該……是撿的。」蘇老爹回憶說。
蘇小小納悶道:「什麼叫應該啊?」
蘇老爹解釋道:「就是我也不記得了,打記事起,我身上就有這塊玉佩。它看着像是能值幾個錢的樣子,我就想着要是哪天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就把它拿去當了!」
值幾個錢?
你是不是對幾個有什麼誤解?這塊翡翠賣出去,能養活大幾個村子了好麼?
她爹啥運氣啊,這種寶貝也能撿到?
蘇小小仔細端詳着玉佩的形狀,對她爹道:「爹,這塊玉佩看起來只有一半?」
「一半?」蘇老爹喃喃道,「我撿了塊殘玉?」
蘇小小趕忙搖頭:「我的意思是,它是一塊對佩,這是左邊的一塊,右邊應當還有一塊,合起來正巧拼成一個完整的形狀。」
蘇老爹道:「我就只撿了這個。」
蘇小小端詳着玉佩,問道:「爹,你還記得自己是哪裏人嗎?」
蘇老爹搖頭:「不記得了。」
他是三十年前鬧饑荒時,流落到楊柳村的,那會兒他才六歲,記憶模糊得差不多了。
蘇小小也聽說過一些當年的事,楊柳村的災情比杏花村更嚴重,杏花村是有老蘇家的人救濟,楊柳村是真餓死了幾十口人的。
蘇小小問道:「當時不是快餓死了嗎?怎麼沒用它去換點吃的?」
蘇老爹想了想:「可能當時小吧,沒想到。」
其實好幾次他快過不下去了,都沒賣掉這塊玉佩,硬生生咬牙挺過去了。
為啥就是沒賣呢?
他也說不上來。
……
蘇小小收好玉佩回到東屋時,衛廷也在。
她剛想問你怎麼在我屋裏,話到唇邊記起這傢伙的床塌了,已經名正言順地搬來與她同居了!
衛廷正坐在床邊,借着窗戶紙透進來的光亮,欣賞着桌上的一副對聯。
欣賞是蘇小小美化後的形容,但其實,這傢伙的眼神更像是審視,無比挑剔的審視。
「你翻我東西!」蘇小。
衛廷淡淡說道:「掉地上了,我撿起來而已。」
說着,頓了頓,又道,「誰寫的?」
蘇小小神氣地說道:「一個朋友!怎麼樣?是不是不比你寫的差?」
項公子的墨寶,連沈院長也想收藏的,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呵。」衛廷不屑地嗤了一聲。
「瞧不上就別看!」蘇小小抓過對聯,捲起來放回錦盒,收入柜子。
衛廷望着緊閉的櫃門,眼神一點點冰冷了下來。
——
三小只在家裏關不住,大雪天也要往外跑,蘇二狗去村里遛娃。
蘇老爹則回房補覺。
蘇小小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後院兒,抓起小刀,認認真真地給三小隻做彈弓。
她做是會做,就是這刀吧,有點兒鈍。
「給。」
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握住一把匕首遞了過來。
蘇小小的目光順着這隻玉雕般精緻的手,一路上移到他俊美無雙的臉上,心道,這傢伙真是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啊。
棚子下,陰影處,堪稱死亡打光,一不小心就成了一張菜色臉,他卻硬生生扛住了。
他初來那會兒,肌膚是淡淡的小麥色。
在家養了一個月的傷,除了偶爾幾次被蘇老爹叫去學種地,其餘基本沒曬太陽,倒是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