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主位坐好。上午來打秋風沒成,讓自己懟回去了,這是打了小的,老的來給做主了?
老吏端茶撇沫,小吏低頭不語。三人心裏各打主意。楚元往楚清身後一站,當起了保鏢。楚清心裏有點高興。
自己草台班子,沒丫鬟沒婆子,談正事兒的時候,孤單一人面對困難,那滋味的確不好。看看現在,管家有了,保鏢有了。雖然沒有確認過他們的工作職責,但他們自己找到並適應了角色。
大家都不言語,這事兒怎麼談?老吏無奈,遞個眼色給小吏,小吏正襟危坐,擺出了一本正經的態度,眼睛卻盯着鼻子,正琢磨着會不會又被「端茶」,就沒看見老吏的眼神。他是真有點掛不住臉。
老吏無奈,只好咳了咳,說道「咳,楚東家,我們徵用你的磚窯。你們這二十座窯,從明兒起,為我們礦區專供磚石。你若辦不了,我們可以自己派人來接管。」
「你們?徵用?」楚清疑惑了,上午不是說買磚嗎?這下午怎麼變成徵用呢?徵用是白用的意思?以後還歸還嗎?
楚清回頭看了眼楚元,他們這個世界的說話方式,是不是自己理解的不對?
「他是想白要咱們的窯廠。」楚元附身低語道。看來楚清想得沒錯。
「何為徵用?何人徵用?如何徵用?」楚清轉向老吏問道。
「就是說這個窯廠由我們來負責掌管。」老吏一答想解三問。
「你們?你們個人的名義,還是縣衙的名義?還是兵部?工部?戶部?」楚清繼續追問。
「呃……當然不是個人的名義!」小吏趕緊插話。
「那就是縣衙嘍?虞部,對你們是虞部的,那就是工部的名義?」
「你一介女流懂得什麼!」老吏叱道,「這礦脈可是朝廷最為看重的,一切都要以朝廷為重!」小吏一臉敬佩地看着老吏。這話說的,真有水平!
「呵呵。」楚清就呵呵了,「好,請拿文書與我看。還有你們的身份證明。」
老吏和小吏的印章其實就掛在腰上的,楚清看見了。但是這時候就得要求提供身份證明。總得知道他們是誰,什麼名字。別到時候想找個告狀的地方,都說不清楚告誰。
「你!」老吏氣得站了起來。這人真的跟小吏說的一樣難搞,還真是小看她了。
哪裏有什麼文書,他們不過是拉大旗,扯虎皮罷了。小吏上午來時確實是奔着買磚,但這不是碰了一鼻子灰麼。後來又看到楚清這裏的磚分三六九等,產量還挺高,關鍵是她這裏不缺人工。
要是想辦法把這地方吞下來,不但肥了自己腰包,沒準還能因為工作效率高,而讓自己提升業績,好有機會參加轉為官員的考核機會。要知道,這機會每九年才能有那麼一回呢。
沒成想上午沒開好頭,而且自己也沒能力吞得下,下午把老吏拉來一起吞,老吏好像也不怎麼給力。
老吏也是這麼想的,上午小吏一說他就動了心思。下午過來這麼一看,果然是個於公於私都有利可圖的地方。也急於佔為己有。但眼前這個婦人,似乎不好糊弄。
「朝廷要在這裏開礦、建廠,徵用你的窯廠,那是你的榮幸!你卻如此不知好歹,可是要與朝廷對抗?!」老吏疾言厲色,小吏的眼神開始期盼起來。
大帽子扣下了,還怕楚清不從?眼前的窯廠,要人有人,要磚有磚,窯爐還多,這買賣要是搶過來,怕不是要賺大發了?
朝廷開礦,可不是一天兩天,他們這些辦事的小吏,怕是要常年待在這裏了。就算不能升職加薪,若有自己的私產,那也是美事一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