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很長的夢,夢裏的故事已經不清晰了,我也記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一覺醒來,渾渾噩噩。」
「一個叫慶池的師侄敲開了我的房門,喚醒了我。」
「推門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個新的世界,那是,洪武十五年!」
「慶池帶着我去大雄寶殿,告訴我,寺廟內來了一位奇人,主持讓全寺的僧人都去聽講奇人傳道,那位奇人,叫做道衍,也就是師兄你。」
憶起前塵往事來,姚廣孝的臉上也露出三分笑容。
他更加的專心致至,聽着陳雲甫繼續向下陳述。
「那時候我真的沒怎麼多想,我見到師兄的第一眼,就驚嘆師兄是位奇人,想着這輩子若是能跟着師兄,一定可以飛黃騰達、出人頭地。」
姚廣孝笑道「師弟太謙」
「不要打斷我,我會記不清楚的。」
姚廣孝頓時噤聲。
滿意笑笑,陳雲甫繼續說道「可是師兄啊,師弟我是一片真心對你,你卻對我好生欺瞞,利用我,那時候你在大雄寶殿裏說,伱是雲遊十幾載第一次來到金陵。
我當時真信了,結果轉過天我帶着你逛天界寺的時候,你卻露出了馬腳。」
「還記得那個元史館嗎。」
「你在元史館外的涼亭和幾位編修在一起聊天,聊到了天界寺的前身,聊到了元史,聊到了龍翔集慶寺(天界寺前身)第一任主持的身份,當時師兄你說,他是圖格魯克國使團的副使。」
「全天下,只有金陵有元史館,還是在洪武四年之後,由李善長修建編修的,這段偏僻的外國史,連那幾位編修都是咂摸透了整部元史才知道。」
「你若是知道天界寺的前身還有情可原,但連這麼偏僻的事都知道,只有一種可能,一,你在洪武四年後來過金陵,二,北平的元朝皇宮你去過,而且在那裏看過很多書!」
「我本來以為是第二種,結果你才剛來就說,孝慈高皇后的身體快要不行了。」
「你是在賣弄自己學究天人、精通天象。」
「可惜啊,我這人最不信這東西,你一說這話,我就篤信一點,你來過金陵,不僅來過金陵,你還在金陵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至於是誰讓你來這生活的,除了燕王,還能有誰。」
「你為什麼要撒謊,因為你有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敢將之大白。」
「你想演戲,我就陪你演戲。」
姚廣孝忍不住說道「所以你才在貧僧面前,動輒就裝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讓我認為你只是一個尋常孩子。」
「我不這樣,你會帶我去皇宮嗎?」
「我不去皇宮,這盤棋,怎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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