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因為一句話就難過不已,那就真的不值得了。
「多謝提醒。平胸穿襯衫才更好看,我求之不得。」
她側過身,仗着身材纖細,輕輕巧巧地走過去。機艙里的光已經暗掉,因為大家幾乎都睡了,阿曼達正站在遠遠的一頭和她的兒子通話,臉上是滿滿的笑意。
冉習習遙遙得向她比了個晚安的手勢,然後躺下來,裹上毛毯,仍不忘拿起平板繼續閱讀資料,邊看邊醞釀着睡意。
波尼克爾斯臉色很差地走進洗手間,半天沒有出來。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習慣性地朝冉習習的方向瞥了一眼,發現她睡着了,已經打完電話的阿曼達走過來,抽走她手中的平板,順便給她拉了拉毛毯,以免着涼。
一起身,對上老闆深沉的眼色。
阿曼達走過去,臉上猶有來不及收起來的溫柔之色,和平日裏大相徑庭。
「小鬼頭的病好了。」
波尼克爾斯關切地問道。
她無語:「我兒子叫約瑟夫。」
他揉揉鼻子:「都差不多。」
阿曼達輕笑一聲,眼底蕩漾着做了母親才有的溫柔。
看得他一滯。
半晌,他才皺着眉頭問道:「是不是做母親的都割捨不下自己的孩子。」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一瞬間,波尼克爾斯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早些休息,晚安。」
眼看着話題不對,阿曼達也溜了。
大家全都睡得香甜,只有一個人若有所思,枯坐到天亮,然後一口氣斃掉了設計部送來的全部方案,令還在巴黎的一眾設計師們苦不堪言。
儘管自以為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然而,一下飛機,那股特有的空氣味道還是令冉習習一下子回憶起,這是中海,這是她的家鄉。
無論她變成了誰,這座城市都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發生改變,它只被時間改變。
前來接機的是嘉皇娛樂的高級公關經理,混娛樂圈出身的人,油滑得像泥鰍,禮節方面的事情讓人挑不出一丁點兒的錯,就連一向喜歡擺臭臉的波尼克爾斯也說不出什麼,一路面無表情地坐上豪華的加長車。
倒是同樣戴着墨鏡的冉習習有些惴惴不安:會不會被人當場認出來。會不會被嘉皇娛樂的人當眾喊出名字。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三年的時間,足夠遺忘太多人太多事。就連刁氏都不復存在,誰還記得她這個破產商人的女兒。倘若不是因為當年那段婚姻確實轟動,說不定她這號人物都彌散得無聲無息。
她朝着車窗呼出一口氣,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慶幸。
一行人下榻的酒店自然也是本城頂尖,嘉皇娛樂作為接待方,顯然做足了功課,無論是房間還是內部擺設都是按照波尼克爾斯一貫的喜好。
他們的殷勤體貼令冉習習隱約地明白了,這一次的合作,是水到渠成,兩廂情願。
看來,之前詢問她的意見,完全是多此一舉了。
然而她的身份完全沒有資格生氣,不過是助理一枚,還是第二助理,哪輪得到她來對公司決策指手畫腳的權利。
不想,送走了嘉皇娛樂的人,波尼克爾斯鄭重其事地讓身邊的人表態。
隨行的副總們自然是樂見其成的,何況,先用這一次合作來試試水,一旦成功了,是順利探路,即使失敗了,也不至於有大的損失。
就連冉習習都承認,利大於弊,可以一試。
她從來都不覺得這一次的合作存在問題,她只是討厭回到這裏,在她還沒有準備好她的復仇計劃之前。
眾人達成共識,阿曼達去聯繫嘉皇娛樂,先是對他們的周到招待表示感謝,然後話鋒一轉,提出想要同律總見面。
見面就意味着談生意,那邊自然馬上去安排。
很快定好了,明天一早去打高爾夫。
克雷格快速地滑動着手上的平板電腦,口中說個不停:「克勞斯球場,中海最好的球場,國際比賽專用球場,全長3600碼嚯,好大的手筆,聽說律擎寰包了場。」
波尼克爾斯的目光在他們三個人的臉上逡巡着。
冉習習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