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護士強調,以後無論是誰來,都不允許進病房。護士連連點頭,拼命保證着,而且用十分感激的眼神看向冉習習,知道是她替自己說了好話。
走進電梯,戰行川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肯定是覺得我這個人冷血。但是,你一定不知道,假如有人存了惡意,支走護工,或者找到什麼機會,可能只要三秒鐘,就能讓她死。」
冉習習微微怔了怔,喃喃道:「真的?」
想想也是,王靜姝昏迷多年,完全沒有自保能力,身邊除了護士就是護工,全都是一群柔弱的女人,關鍵時刻勉強自保都是問題,誰又能去顧及別人。
「我也想過安排保鏢,不過,醫院這邊不同意。雙方商量了幾次,只能作罷。最後,我只能要求他們,不允許任何人隨意探望,一律攔下來。」
戰行川一扯嘴角,面露譏諷:「你以為,是自己家人就沒事了嗎?我小時候聽我爸說過,說家族的旁系裏有一對親兄弟,哥倆十幾歲的時候出去玩,哥哥把弟弟的一隻眼睛給捅瞎了,大概是鬧着玩的時候,不小心失手了。回家以後,他們的爸爸要哥哥廢掉一隻手給弟弟賠罪,哥哥不肯,說你的小兒子已經這樣了,難道連大兒子也要成殘疾嗎?於是,哥哥毫髮無損,被罰去祠堂跪了一夜,沒過幾年就繼承了家業。後來有一次,他在酒桌上說漏了嘴,說自己當時其實是可以收手的,只是在那一瞬間,似乎有魔鬼在他的耳邊不停慫恿,因為他的弟弟更受父母的寵愛。」
普通的一個故事,卻聽得冉習習冷汗涔涔。
電梯到了一樓,見她不動,戰行川皺眉催促道:「想什麼呢?走吧,這種事情在大家族裏常見得很,沒必要想太多。」
她這才緊咬着嘴唇,推他走出電梯。
風一吹,再想着剛才那個血淋淋的故事,冉習習頓時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等在外面的兩個保鏢立即將戰行川抬上車,他上車坐好,見她還站在原地,一條手臂抱着另一條手臂,有些瑟瑟,不由得立刻催促道:「上車啊,傻站着幹什麼?」
「我打車回去,你快回家吧。」
冉習習又彆扭起來,氣得戰行川反倒笑了:「快點上車!別以為我現在不能動,就沒法下去抓你!」
她只好重新上車,司機發動車子,先送她回去。
戰行川似乎累了,閉着眼睛,車廂內陷入一片安靜。過了一會兒,冉習習聽見他開口:「回去以後,什麼都別想,和睿睿在家裏好好休息。至於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別理會,過兩天也就消停了。不過,一周以後,你需要來戰氏開會,因為你現在也是公司的核心集團成員之一,有些重大決策,你必須到場。」
冉習習眼皮一跳:「一共多少人?」
他想了想,給出答案:「十個人左右吧,大部分都是公司的元老,和我爸一起打江山的。有幾個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偶爾會讓子女出面代勞。」
她只好點點頭:「知道了。不過,我對戰氏的情況一無所知,到時候我只能隨大流,別人做什麼,我也學着做。要是你指望我能給出什麼建設性的看法,那你就想錯了,我啥也不會。」
戰行川笑了笑,笑容里竟然多了一絲寵溺:「行,你就隨着就好。不過,以我猜測,到時候你還是會稍微費一點腦子,要知道,有時候隨大流也不是那麼好隨的,尤其是在兩邊勢均力敵的情況下。」
畢竟不太關心,冉習習也沒有多問。
但她心裏卻很清楚,自己進入了這個所謂的核心集團,虞幼薇肯定也進去了,因為她給戰勵暘生了一個女兒,戰氏的上一任老闆是戰勵暘,即便是私生女也可以依照法律,分得到一定比例的財產。
「一個信虹,肯定餵不飽她們母女。你好自為之吧。」
沉吟再三,她吐出一口氣,饒是心頭盤桓着千言萬語,最後也唯有化作這一句。
戰行川用手撐着頭,心裏默默祈禱着,希望這一路再長一些,車子開得再慢一些。但儘管如此,目的地還是到了。
冉習習並無留戀,車子停穩以後,她便同他揮手道別,進了家門。
又等了幾分鐘,戰行川才讓司機調頭離開。
剛開出去兩三百米,忽然,斜刺里開過來一輛亮紅色跑車,速